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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该快些。”白源笑道, “再过几年, 怕是没得仗打了。”
药农叫他提醒,才想起这般要紧的一回事,跌足愕然:“可不是?!不成不成……”
“不成什么?将来不打仗了, 不要屯兵驻军?驻军不要粮食?”
一旁有人大笑:“就入农籍,好好侍弄地,种庄稼!”
“正该如此!”又有人恨声道,“好好的耕地,咱们当命护着,叫那些狼崽子占去,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上次偷着回去,见他们将田埂全挖毁了,恨不得抄了刀去拼命……”
祖祖辈辈开垦侍弄、命根子一样的良田,叫人占去也就罢了,竟还毁了田埂地基,破了土地肥效。
长出齐腰高的荒草叫羊群啃食,羊翻草根,土块掘起来,被雨水冲刷进河道。再过几年,这些土地都会变成只能长矮草的沙子,同看不见边的荒漠戈壁彻底连在一处。
比起背井离乡,亲眼看着精心侍弄的土地被这般糟蹋,还要更叫人难捱得多。
有人忍不住,刚抬手去抹脸,就被年长药农回头呵斥:“哭什么?不准哭!”
“小将军都回来了,还哭什么!”
年长药农沉声道:“把那不争气的东西擦干了,跟着小将军打仗,跟着小将军把家抢回来!把地抢回来!”
那挨训的人不仅不气,反倒用力抹干净眼泪,狠狠挺直了腰杆。
“小将军只说,要我们做什么。”
年长药农握住云琅手臂:“大山里面,就没有我们不认识的路,没有我们上不去的地方。就连那雁门关连着的黑石沟、白草口,我们也悄悄上去过……”
白源同景谏对视一眼,目光不由亮了起来。
“好。”云琅点了点头,同他一起坐下,“方才听几位前辈说,能悄悄混进朔州城?”
“能!那些狼崽子根本不会守城,往年来去自如呢。近些时候这朔州城里来了个老书生,帮那些金人整顿了防务,才不好进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