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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牙妹道:“是呢,她有孩子了,叫阿荷,是个丫头,生的可漂亮呢。”
正好儿,锦棠似乎总是心不在焉,跟丢了魂似的,葛牙妹想着,大约她心心念念的念堂来了,能叫锦棠欢喜欢喜,或者她的魂就回来了呢?
她再转过身来,欲要拉念堂一把,却发现这孩子又不知去哪里了。
生了太多孩子的人,心分成了几瓣儿,要操心这个,又要操心那个,葛牙妹以为是自己语气不好,惹到了念堂,让他又生了自己的气,不辞而别了,赶忙又追了出去,却见他就站在院门上的一株松树前,正在翻着自己的褡裢。
“我这个样子,不好给孩子作舅舅的。”念堂解释着,于褡裢里挑了许久,翻出一件没有补丁的,干干净净的青直裰换上了,又翻了梳子出来递给葛牙妹:“娘,再替我梳梳头吧。做了舅舅,就得有舅舅的样子呢。”
葛牙妹接过梳子,仰望着高高瘦瘦的儿子,他从十二岁那年身高超过了她,就成个大人了。
念堂将直裰袍摆一甩,扎个马步,闭上眼睛,就开始让葛牙妹替自己梳头了。
他的到来,总算让锦棠短暂的欢愉了起来。
“我能抱一下吗?”念堂笑着问锦棠。
锦棠立刻就把孩子递了过去:“当然可以,阿荷,快来,叫声舅舅听。”
这般小的孩子,只会无意识的哼哼唧唧,哪会叫什么舅舅呢。
念堂接过小小的孩子,软萌萌的。他看了太多的弟弟,每一个生下来都气势汹汹,哭起来嗓音嘹亮,而这是个不哭的孩子,两只眼睛又圆又亮,也不会像那几个弟弟一般咧开大嘴就哭,大约因为换了个男子抱着自己,不满意了,但也只是嘟起嘴来,小声的哼着,以表达着自己的满,怯怯的。
“娘说你早成亲了,妻子了,缘何不曾带来?”锦棠试着问道。
念堂长长的睫毛毛疾速的跳跃着,将孩子抱的略紧了紧,道:“死了。”
锦棠讶然。
“在君子津渡渡船时,半路碰上叛军们往北而逃,撞翻了船只,陆姐姐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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