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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不想死,她甚至觉得陈淮安肯定照顾不好孩子,所以她要活着,让陈淮安去死。可真正死到临头的时候,罗锦棠的心忽而就变了。
孩子她也想要,丈夫她也想要,徜若真要于一个家庭里有所舍弃,她想那个人是自己,而非陈淮安。
毕竟她深爱的两个人都活着,这比什么都好,对吧
陈淮安和小阿荷,任何一个人没了,于罗锦棠来说,她也就跟着他们一起死了。但她要是死了,孩子和丈夫都活着,她觉得这就是值得的。
重重铁甲,兵器耀眼,放眼望去,城下皆是武士好的兵士们,阳光洒在他们的盔甲上,光芒万丈,刺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罗锦棠被押解到林钦面前,他亦浑身是伤,头发凌乱,胡茬格外的长,发间隐隐的华白,似乎昨夜都还没有,一夜之间,他竟白了满头的发。
“上官,你相不相信,人有前生来世之说?”罗锦棠高声问站在远处,正闭紧双目,由吴七在给他擦拭面上血迹的林钦。
林钦蓦然睁眼,穿过重重矛锋兵刃,望着罗锦棠。
锦棠遥遥的,用眼神勾着他:“你到此间来,我有些话儿要悄悄说予你听。”
几个士兵连推带搡的,就把她往前推着。
“糖糖,青章就是他杀的,他没什么人性,曾经伪装的那一切,也只是骗你的假象而已,你说不服他的,快过来,到我这儿来。”陈淮安遥遥的挣扎着,仿如被缚的野兽一般,想要挣开掣肘,想要把罗锦棠给拉回来。
但锦棠执著的往前走着。
她道:“上官,你过来。我非但知道你的身世,我甚至还知道,你身上这件中衣的袖肘都是破的,我知道你白日从不吃酒,但每夜晚餐,必定要佐二两。我甚至还知道,你吃茶时,不吃第一道,因嫌其味有土,亦不吃第二道,因嫌茶味道太浓,你只吃三道之茶。
你从不吃鱼,因为你的父母是被投入水中,而你在河间府,也见了太多被扔入水中的尸首,觉得鱼脏。”
林钦终于走了过来。
他心中天人在交战,分明知道罗锦棠这女子是在耍鬼,会坏了他长久以来所谋划的大事,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她那么熟悉他所有的事情,绝不该是不认识他的,她就像是他的故人,妻子,生命之中最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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