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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抬起眼瞪他,“你敢乱下令,朕一定剥了你的皮!”
庄亲王打了个寒噤,诺诺称是,隔了一会儿躬身道,“依着我说,都这样了,逮着了该办就办了吧!女人宠不得,横竖都要过那关,早些生米煮成熟饭,两下里都省心。大哥哥,您说对不对?”
皇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爷们儿家谈这个也没什么忌讳,何况还是亲兄弟间。皇帝抚了抚额头,犹豫道,“我不是没想过,可终归下不去那手。”
庄王爷不合时宜的扑哧一笑,“您快别逗闷子,什么下不去那手?她也不小了,皇后像她这岁数时,太子都会满地跑了。”被皇帝横了一眼,他老实了点儿,正了正脸色,半晌又没正经地问,“好哥哥,您憋了这些日子,身子受得住吗?”
皇帝觉得胸口血气上涌,沉声道,“你管得忒宽了,朕的房事也要过问?有这把子力气倒不如上九门上侯着去,人还没找着呢!”
庄亲王像得了特赦,忙不迭打千儿跪安,“臣弟这就坐镇提督衙门去,请万岁保重圣躬,消消火儿,翻翻牌子也成。臣弟告退了。”
皇帝嘴里说“翻你的大头鬼”,操起砚台就砸了过去,要不是他跑得快,这会儿就该血溅五步了。
皇帝像断了弦的弓,松垮垮倒在龙椅里。躁过,急过,伤心过,失望过,剩下的唯有空洞。几千护军在城里搜寻,四个时辰了,半点眉目也没有,他隐隐惧怕,她会不会像慕容永昼一样凭空消失了?难道慕容家的人有通天的本事吗?一旦出了皇宫,就像雨点子落进了海里,再也寻不着踪迹了?
“锦书出宫前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皇帝问帘后侍立的李玉贵,“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
李玉贵略有踌躇,他是御前总管,掌握手下人的举止言行是他分内的事儿。锦书临出宫见过什么人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人说出来,难免要引起轩然大波。
“总管,你的差当得越发得当了。”皇帝阴阳怪气的一笑,“要好好嘉奖你才是。”
李玉贵霎时寒毛乍立,扑通一声跪下了,趴在地上打着摆子说,“回万岁爷的话,锦书在景和门夹道上遇着了皇后主子和几位小主,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后来皇后主子把人都支开了,连身边的人都让远远站着。奴才呆蠢,她二位说了什么,奴才不得而知……”
皇帝连个缘由都没问,霍地站了起来,穿过交泰殿直奔坤宁宫而去。到了门前也不论宫门有没有下钥,抬腿就是一通猛踢。
里头太监慌忙开了门,还没等磕头,皇帝一阵风似的闯进正殿里,惊坏了一屋子上夜的宫女。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皇后身边的高嬷嬷蹲了个福,“皇后主子今儿犯了宿疾,才安置下的,请万岁爷宽坐,奴才这就进去给主子报信儿。”
皇帝哼了声,“宿疾又犯了?朕瞧她心力好得很呢!”说罢一提袍子便进了寝宫里。
皇后早听见了声音,心里暗道不妙,忙挣起来迎驾,皇帝已经进了暖阁,站在八字插屏前,脸色铁青,活像个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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