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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高勉今年方至不惑之年,保养得宜并未发福,只是近年来对从南边传来的五石散颇为钟爱。那物虽则风雅、为名士所好,但长期吸食却不大利于四体康健,顾居寒就曾下令严禁军中士兵沾染,只是陛下不是他的兵,自然也就不听他的,不知昨夜是否吸了,才致今日击鞠到场迟了。
魏后邹氏与魏帝年纪相仿,年轻时美貌惊人,至今仍荣宠不衰,母族邹氏当年并非显赫高门,但邹后得宠、邹氏亦水涨船高,如今国舅爷就官至宰辅,今日也伴驾而行。
众人平身后一看,见大梁的公主今日也来了,她因与陛下尚未成婚,因而随行的仪仗礼仪仍是照大梁的公主规制在办。众人纷纷打量,见这萧子榆生得的确周正、明眸皓齿,但实则也称不上有多么标致,且她如今二十有六,已经不算年轻,脸色还略有些憔悴,更为美貌打了些许折扣。
这棚下的贵妇人们心道:莫怪这位公主的脸色憔悴了,当着旧情人的面嫁给旁人,且那旧情人还是名满天下的齐敬臣,换了谁也是没有好脸色的!只是这公主搅和进了如此一桩艳情里,本以为该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该能同燕国公夫人一较短长才是,未料这姿色……却是略有些普通了。
众人盘算过这一遭,便将目光极快地移开了,满场去寻那齐敬臣,只是……张望来张望去,虽则确实见到了不少梁臣,但衣着皆不达齐婴的规制,一时便有些茫然了。
帝后已在高台上落座,大梁的公主也已入席,顾居寒行至驾前,向魏帝见了礼,又问:“恕臣唐突,只是今日怎么不见齐大人?”
魏帝大笑,答曰:“朕尚且记得六年前敬臣来上京,也曾与温若于这击鞠场上有过一场胜负,当初是谁赢了来着?”
下方坐着的国舅邹潜拱手笑答:“回陛下,当初那一场击鞠赛得极酣畅,可惜却未决出胜负。”
魏帝点了点头,笑问顾居寒:“温若可是因此惦记今日与敬臣有个了结啊?”
顾居寒低头而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魏帝极开怀,道:“那温若可要失望了,今早梁使回禀,说敬臣近日染了风寒,今日来不了了。”
一旁的梁国副使韩非池上前一步,拱手笑言:“左相在赴魏途中还曾提起当年与将军的这场胜负,亦早有心要同将军一解当年遗憾,只是大人他一路舟车劳顿染了风寒,这次恐怕是要失约了。”
不远处华棚之下,贵夫人们才是真正的深感失望。
什么当年遗憾、什么击鞠胜负,又有什么相干!好生瞧瞧齐婴那般人物到底生了一张什么模样的脸才是顶天立地头一等的大事!如今这便不来了,那她们一大早便苦苦期盼的心意该如何是好?这因频频张望都抻长了的脖子又该如何是好?
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败了兴致,忽而便觉得这一上午是白白浪费了,立时口干舌燥起来。贵人们身边的婢子们倒也灵巧,见主人们不悦,便体贴地奉上香茶甘露以消去她们的肝火。秦氏亲自为嫂嫂换了一盏新茶,递过去时,嫂嫂却低垂着头,她连唤了她两声方才察觉,从她手中将茶盏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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