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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死战,”罗牧松开手,又重重推了把副将,在大雨里朝周围厉声说,“如不能守住阒都,你我皆得死!”
街道间空无一人,百姓们紧逼门窗,藏在院窖里瑟瑟发抖。官沟排着污水,开灵河上的画舫都在随波动荡,这是数百年里阒都首次觉察到风雨欲来的逼迫感。
“沈氏兵临城下,”太学纸页翻飞,学生们抱头大哭,“大周无望了!”
罗牧在急催战鼓的时候,远远看见几行人。他放下耷拉的旗帜,上前行跪拜之礼,大声说:“臣,有负圣恩,今夜必以死报效家国,誓不与反贼同污!”
孔湫蹒跚向前,把住李剑霆的手臂,向周围凝噎,道:“皇上在此,我也在此。今夜若能赢,在场诸君皆是大周的肱股之臣!若不能赢,城破时,我孔湫第一个跳楼殉国!”
罗牧被孔湫凄凉的音调惊出冷汗,他抬头,看内阁老臣个个肃穆,显然不是在假意安抚,而是已存死志!罗牧怎料他们肯为大周做到这个地步,刹那间自残形愧,却又心存侥幸。
“沈泽川只有两万五的兵,此战能打!皇上与诸位大人且――”
罗牧的话音还没有落,投石机就动了,巨石轰然砸在城门,百年“阒都”的石刻尊牌当即爆开,被砸得粉身碎骨。
薛修卓挥臂拦下李剑霆,道:“沈泽川攻城了,护驾!”
* * *
乔天涯叼着匕首,靠肘部挪动,爬在阴暗潮湿的官沟里。
当初官沟案以后,潘蔺曾把阒都官沟的工程图纸送给了萧驰野,萧驰野又把这个图纸留在了梅宅。沈泽川叛走中博的时候,乔天涯和费盛就是靠着这张图逃出阒都重围,他们早就把阒都纵横交错的官沟熟记于心。
乔天涯下巴埋在浑臭的污水里,他微仰着头,在尽头用肩膀撞着斜上方的木板。
木板上的锁链“哐当”挪开,刮尽胡子的葛青青跟乔天涯对视一眼,随即一笑,伸手把人带出来。
“一年多没有见过了,”葛青青说,“府君还好吗?”
乔天涯摘掉匕首,言简意赅:“无恙。”
“我们这几日一直盯着阒都内部的动向,”葛青青也不再寒暄,掏出图纸,上边都是各色圈画的地区,“‘蝎子’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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