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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德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四处奔波,靠倒卖农副产品勉强维生,一点一点还欠下的巨债,头发白了大半,去年还因为过度劳累生了场大病。
可是,自始至终,他从来没有怪过他。
天大的怨恨,也该消弭。
梁佐喉咙里有些哽咽,抬手揉了揉眼睛,清清嗓子,道:“白天睡得太多,现在睡不着。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的复查结果怎么样?”
“噢……”梁有德笑了,语气颇为欣慰,“医生说没什么问题。阿佐,钱还够花吗?等爸爸把手里这批货清完,就给你打钱……”
“谁要你的钱?”梁佐抓了抓头发,做出副自己在国外顺风顺水的假象,“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拿了一笔奖学金?钱还多着呢,用不着给我寄,自己留着看病吧。”
关心的话说得别扭,男人听到他虚报的好成绩,却来了精神,絮絮叨叨地问起他在这边的情况,被梁佐天花乱坠地糊弄过去。
男人不懂国外留学的诸多猫腻,又太过相信他,根本没有往深里想过,自然也不知道――
他申请的是不入流的野鸡大学,哪里来的丰厚奖学金?
更何况,这几年,他一直没有从那次打击中走出来,过得浑浑噩噩,为了赚取生活费又疲于奔命,顾不上好好学习,连续挂了好几科,不得不延期毕业,就算有奖学金,又怎么会轮得到他呢?
不过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挂断电话,他走到一个僻静的丁字路口,忽然听到小巷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他偏过脸,借着昏暗的路灯,看见两个身材高壮到吓人的黑人拖着个白人女孩往更幽深处走,女孩的脚在地上拖行着,无力地挣扎。
黑人似有所觉,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梁佐低下头,急匆匆离开。
不是他冷血,如果他贸然冲上去,最后被轮奸的,就不止女孩一个。
情况再糟糕些,还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