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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书院掌教（沈墨书）（第1页）

江南的暮春，细雨如丝绦般浸润着金陵城的青石板路，秦淮河上泛起层层涟漪，乌篷船划过水面，搅碎两岸黛瓦白墙的倒影。墨韵轩的飞檐下，沈墨书倚着雕花窗棂，望着院中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花瓣上凝结的雨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恰似他此刻纷乱的思绪。案头摆着一封烫金聘书，朱红印泥尚未完全干透，应天书院众大儒的联名举荐信笺上，字迹力透纸背——这座传承三百年的江南文脉圣地，历经暗阁数次破坏，掌教重伤垂危，正亟待一位能挽狂澜之人。

"先生，暗阁怕是不会坐视您入主书院。"小竹抱着新制的灵泉颜料罐，指尖沾着未洗净的靛青，目光透着担忧，"上月刚传出消息，就有学子在抄书时突然发疯，撕碎的宣纸上全是暗阁的蛇形图腾。"沈墨书放下狼毫，笔尖悬在宣纸上方，留下一滴墨渍，如同一颗坠落的星子。他的指尖抚过聘书上斑驳的墨迹，想起数月前在应天书院藏经阁所见——那幅被蛊虫蛀空的《兰亭序》摹本，残缺的字迹间爬满紫色纹路，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更令他在意的是，藏经阁深处据说封存着能净化邪祟的"文心灯"残片，此刻或许正遭受暗阁觊觎。

踏入应天书院那日，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院落。朱漆大门斑驳陆离，门前石狮利爪处残留的紫色蛊毒痕迹尚未褪去，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幽光。迎接他的老夫子佝偻着背，白发间沾着墨渍，浑浊的眼中满是疲惫："沈先生，书院如今...唉，藏书楼半数典籍被蛊虫啃噬，学子们连握笔都战战兢兢。"穿过回廊时，沈墨书瞥见墙上未干的涂鸦——孩童般稚嫩的笔触却画着扭曲的人脸，嘴角咧到耳根，瞳孔处是两个渗血的黑洞，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它们在看我"。

就职大典当日，明伦堂内挤满了江南文人。檀香袅袅升腾，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沈墨书身着月白儒衫，腰间系着姜暖特制的驱蛊香囊，稳步登上高台。他展开院规卷轴，刚要开口宣读，房梁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爪子抓挠木板的声音。十几只浑身长满眼睛的墨色蝙蝠俯冲而下，翅膀扇动间洒下带着腐蚀性的墨汁，所过之处，木质梁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沈墨书手腕翻转，迅速展开袖中画轴，灵泉颜料在空气中凝成金色屏障，墨汁撞上屏障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尖啸，蝙蝠群化作黑色烟雾消散，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腥甜，混着檀香，令人作呕。

为根治暗阁渗透，沈墨书连夜召集学子。书院的墨香阁内，百余名学生围坐在长案前，看着先生将灵泉倒入砚台，清水瞬间化作璀璨的金液。"文以载道，气可镇邪。"沈墨书的声音清朗，"今日，我们便以笔墨为剑，以文心为盾。"众人用灵泉研磨徽墨，在院墙内侧书写《正气歌》，每一笔都注入文人的浩然之气。当最后一个"气"字落成，整座书院泛起柔和的金光，藏匿在砖瓦缝隙中的蛊虫幼虫纷纷发出滋滋的爆裂声，化作灰烬。但沈墨书望着藏经阁的方向，眉头紧锁——真正的危机，藏在地下三层那扇刻满符文的铜门之后，据说那里镇压着暗阁企图复活的"邪书之灵"。

沈墨书迅速组建"鉴画司"与"缉蛊队"。鉴画司的学子们整日泡在藏书楼，手持放大镜与银针，鉴别每一幅流入书院的典籍真伪；缉蛊队则跟随苏玉瑾学习蛊毒辨识，药庐内时常飘出草药与灵泉混合的特殊香气。一日深夜，鉴画司的小弟子抱着幅《寒江独钓图》慌张跑来，画面上，渔翁身披蓑衣垂钓，看似寻常，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沈墨书用银针探入画轴，针尖瞬间发黑，他立刻命人封锁藏书楼，然而暗阁早已在此设下"墨狱阵"——整座楼阁被浓稠如墨的迷雾笼罩，踏入其中的人，会陷入无尽的幻觉。

被困在墨色迷雾中的沈墨书，眼前不断闪现学子们被蛊惑的惨状：有人挥刀自毁画作，有人用朱砂在墙上书写扭曲的符咒，还有人对着虚空喃喃自语，眼中倒映着无数蛇形图腾。他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狼毫上，以血为墨在虚空中作画。当画中巍峨的应天书院浮现，飞檐上的脊兽活了过来，发出震天怒吼，墨狱阵开始崩解。冲出重围的他发现，暗阁竟将蛊卵植入典籍的装订线中，随着翻阅次数增多，蛊虫便会破茧而出。此后，书院所有典籍都要经过灵泉熏蒸与朱砂批注两道工序，藏书楼门口还放置了沈墨书特制的"鉴画罗盘"，指针一旦转动，便意味着有邪祟入侵。

真正的决战在梅雨季降临。连绵的阴雨让空气变得潮湿黏腻，暗阁左使带着"蚀文蛊"突袭书院。这种蛊虫形如黑色飞蛾，翅膀上布满由文字组成的诡异纹路，所过之处，诗词字画化作灰烬，就连镌刻在石碑上的字迹也会剥落消失。沈墨书登上藏书楼顶，取出修复大半的文心灯残片。当灵泉注入灯座，千万道金光从灯焰中射出，照亮了书院每一处角落。他挥舞狼毫，在空中书写《破邪赋》，金色的文字如利剑般斩向蛊虫，墨韵轩中珍藏的历代名家画作也纷纷化作灵兵：顾恺之笔下的仕女舞动水袖，卷起灵泉风暴；吴道子画中的神将手持画戟，劈开重重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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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中，沈墨书发现左使手中的铜笔刻着与邪书之灵相同的符文。笔锋所至，空气扭曲，竟能将他绘制的灵画撕裂。文心灯在超负荷运转下发出刺耳的嗡鸣，反噬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但沈墨书咬牙将全身灵力注入笔端，在虚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封"字。金色符文落下的瞬间，左使发出惨叫，铜笔寸寸碎裂，蚀文蛊群也随之消散。然而文心灯的光芒却在此时黯淡下来，沈墨书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月白长衫。他知道，这只是暗阁的试探，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

战后，沈墨书在书院后山开辟灵泉碑林。每块石碑都由学子亲手篆刻先贤诗词，灵泉顺着碑文脉络流淌，形成天然的防御屏障。他还创立"诗画武修"课程，教导学生以书画为器，以文气为刃。课堂上，年轻的学子们用灵泉绘制山水，画中的飞瀑能化作水龙，墨竹可化为坚盾。当新生们第一次用灵泉画作击退前来窥探的暗阁密探时，沈墨书站在讲堂前，望着学子们眼中燃起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江南文脉重生的希望。玉兰花在春风中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恰似这所古老书院重获新生的模样。

而在暗阁深处，阁主抚摸着破碎的铜笔残片，将一枚新的蛊卵植入空白画轴。画轴展开时，传出令人牙酸的虫鸣："沈墨书，你以为守住书院就能护住天下文心？"他的笑声混着画轴卷起的阴风，"待《邪典·百鬼夜行卷》重见天日，整个天下都会变成我的画布。"与此同时，沈墨书站在文心灯前，看着重新燃起的火焰，提笔写下新的院训——以笔为剑，以墨为盾，文心不灭，正气长存。灯焰跃动，将这十六个字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宛如守护书院的永恒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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