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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裴松鹤静静审视着沈知懿惨白的面孔。
她看起来那么脆弱,看上去宛若绝美的石膏雕塑,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在悬崖边裴松鹤可以当做一个事不关己的路人,漠然开车离去,将她的命运留给上天安排。
而此刻,她的生死仅系在他一念之间。
室内寂静得只剩下灯泡里老化的钨丝与电流碰撞时发出的滋滋声。
拉姆的手与妹妹格桑紧紧相握,眼尾小心翼翼瞥向裴松鹤。
她似是发现,这个面容冷峻的男人或许将决定沈知懿的生死。
“帮她把衣服穿好,我带她去医院。”裴松鹤喟叹道。
说到底,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拉姆用自己的藏袍把沈知懿包裹住,她骨架很小,体重又轻,裴松鹤扯住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毫不费力的将她背起。
刚到楼梯口,陈墨也挑开毛毡走了出来。
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被他们从睡梦中吵醒,懒散地倚在墙边,醉眼惺忪看着裴松鹤。
“去哪儿?”他问。
“去医院。”裴松鹤不动声色道。
陈墨不多问,仅用着凉薄的嗓音提醒他,“那条路我们白天开过来的时候都这么难走,晚上连个灯都没有,如果手一抖就是车毁人亡啊,你真要去?”
“不然怎么办?我们坐着围炉煮茶看她什么时候咽气?”裴松鹤身形未滞,背着沈知懿继续往楼下走,讥诮道。
“行,那你去英雄救美吧,恕不奉陪了!”陈墨哂笑。
“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咱们公司还能有个继承人,我要是跟你一起埋这了,咱们公司可就要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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