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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宋檀一眼。
宋檀也在看着六安,两个人的视线相对。就这一眼,让宋檀确定,绿衣所说,确有其事。
宋檀缓缓呼出一口气,站起身往外走。
“好歹先坐下喝杯茶,”六安叫住他,“你比从前聪明了,也多少沾些浮躁。”
宋檀犹豫了一下,仍坐回原地,“从前哪有这样的事,按部就班罢,现在事情多了,心也乱。”
六安点点头,“是这样。”
他看着宋檀,先请他尝尝茶,“去年夏天的时疫,京城里死了不少人,瞧着平日里身体健康的,发起病来却凶险的紧。那时候你也病了是不是?只是比陛下好的快些。”
宋檀点点头,不言语。
六安问他,“你病中的时候都想些什么,可觉得难熬?”
宋檀顿了顿,道:“不记得了,约莫是很难熬,烧了好几天,梦里都在发癔症。”
“是呢,都是发癔症,”六安道:“这如何能当真。”
宋檀低下头,剥了个栗子,栗子发苦,并不好吃。
“你晓得,病中人多思,一会儿一个想法,陛下又是天下第一个的心思复杂,因病有些情绪波动再正常不过了。”六安道:“宋檀,人要活在当下。”
宋檀沉默了很久,茶杯里的茶已经变凉,宋檀端起来喝了一口,拿着衣服准备后,在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道:“六安,你有时候会觉得宫中难熬吗?”
六安收拾了茶杯,道:“人都对眼前的生活有厌倦感,这跟是不是在宫里没关系。”
他一边擦着茶杯一边看宋檀,道:“但是你不能厌倦,陛下喜欢的,就是你对生活的那股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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