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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念鸢窜了个子,女孩发育的早,路承像她那么大时远不及她高,一年的功夫算是让路承勉强接受了她的存在,拜师茶敬了,基本功也在练,路承虽然不算喜欢她,但既然江芜让他收徒,他就言听计从等到认真以待,只是寻常监督路念鸢练功的时候倘若江芜不在,他就会格外严苛。
早饭是路念鸢来送的,她早起扎过马步之后才去后厨取了食盒,她至今不知道究竟该跟江芜叫什么,只得跟着旁人一同叫他江先生,背地里跟路承单独相处的时候她会用师娘来代称,这也算是路承勉强容忍她存在的主要原因之一。
路承本来一点都不在乎饭食或者住处的好坏,这次到瞿塘峡之前他特地传了信让据点里腾出宽敞的阳面卧房,为的就是让江芜休息的舒服,早饭送来还是热乎的,路念鸢底子还不错,天资也好,几个月的基本功打下来,臂力和脚程都有了长进,路承将食盒盖子打开,里头的汤水半点也没洒出来,早点的热气在暖洋洋的屋子里不是很明显,江芜刚洗漱完,眼下正赤脚穿着单衣坐在床边,他有些好奇却又不打算凑近,只是单纯的打量了一会进门的小姑娘,然后便将注意力转到了路承身上。
春卷和汤包,秋日河鲜肥美,江芜一直喜欢南屏山的那碗鱼肉馄饨,路承前几天初到的时候特意去问了这儿的掌勺,后厨的伙计记下他的要求,同他说好若是捕到合适的鱼就拿来做馄饨,味道虽然与南屏山那边的不尽相同,但也算各有千秋,江芜自己捧着碗舀了两个馄饨,汤汁鲜美鱼肉滑嫩,路承给他撩起鬓角的碎发,又给他夹了个汤包。
江芜坐在桌边下意识的想要晃脚,可他踩到了脚下的绒毯,已经能触到地面的身高让他不得不再次接受这个事实,他着实已经长成一个成年男人了,江芜只顿了一会便夹过汤包放进勺子里张口去咬,滚烫的汁水溅了他一身,路承只能赶紧拿过帕子给他擦拭,一边努力忍笑一边柔声问他有没有烫到。
江芜十四岁的时候还很瘦小,性格内向,医术和武艺到还算说得过去,唯独平日里的琐碎事项总有些应付不来,他师父待他很好,洗衣做饭之类的杂活从未让他做过,赤裸的双脚被一一套上鞋袜,江芜低头去看蹲在自己身前的路承,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分外的和谐安逸,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
他起身站直,桌上吃了大半的早饭还没收拾,路承替他系好衣襟理好腰封,他走到铜镜面前去看,他长高了一些,但体型还是瘦弱,繁琐精细的墨袍不是他离谷时的装扮,过臀的长发也与他那会扎在脑后的小辫子完全不同,他用指尖抚上了铜镜中的人像,二十年的光阴从他脑海里面消失无踪,只在身体上给他留下了存在的痕迹,路承自身后将他拥进怀里,江芜怔怔的看着,不躲不闪,只是稍稍侧头避开了一个试图落在耳尖的亲吻。
江芜出人意料的接受了路承的说辞,接受了他们既是师徒又是恋人的身份,但他对除去路承之外的人都生疏的很,也就是路念鸢能稍稍跟他近一些,他脑后的伤口不深,用了巫情的伤药之后很快就开始结痂愈合,大夫每日来诊脉,江芜也自己把过脉,无非就是脑后存了淤血压迫到了神经,开几副活血的方子多喝几日应该就能见好,如果不见效也无妨,最多耗上个几个月早晚会痊愈。
江芜如今是孩子心性,戒心重,可好奇心也不小,路承让他在屋里安心休息了一日才允他出门,他这回再也不敢让江芜单独跟别人出去了,路承将军务推得一干二净,他一手牵着江芜一手拿着厚实的披风,一早上就陪他出了激流坞四处走动,他带江芜做了渡船往孤山集的方向去,河上风凉,江芜还算听话的裹着披风待在他身边,失去了记忆的男人对远处的山峦和白帝城很好奇,可他几次想从船舱里探头出去都被路承拦了下来。
已经年近不惑的江芜眉宇间满是少年人的赌气时才会有的神情,路承心痒的难以克制,他从未见过江芜的少年模样,只是在脑袋里偷偷肖想过年少时的江芜该是怎样的清秀孩童,他吻上男人微微撅起的唇角,路承没来由的眼眶发酸,岁月带走了江芜曾经的孤僻冷清,也带走了他少年时的活力,一点点残忍又不可逆转的将他生生打磨成了这副沉默内敛的模样。
江芜虽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紧张兮兮的揪着披风的毛领任由他吻了上来,浅尝辄止的亲吻在船靠码头的时候刚好终了,路承抱着他上岸,又背着他爬山路走到顶,江芜不好意思却又挣不过,好在路承没带旁人出来,船夫也留在了河边没与他们同行,迎面的凉风让江芜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路承加快脚步背着他走到不空关的岔路,等到了平稳之处才将他放下。
今日是十五,孤山集正是热闹的时候,秋日正逢收获,商贩叫卖,行人熙攘,江芜下意识的抓紧了路承的袖口,不太符合年龄的动作让路承整颗心都软得无以复加,江芜因而得了一包蜜饯和两块酥脆的点心,他用油纸兜着怀里的吃食边走边吃,目光不停的被街边的新奇玩意吸引过去,路承见他逛得开心也就没阻拦,他陪着江芜逛到傍午,手里渐渐提满了东西,江芜这会倒像是个小没良心的顽劣孩童,非但不帮路承分担,反倒还兜着蜜饯吃得不亦乐乎,甚至都忘了分给他两块。
天色渐暗的时候他们才往回走,路承提着东西就没法再背上江芜,他同不空关的管事要了匹马,江芜坐在他身前,两个人溜溜达达的骑着马到了河边,等候多时的船夫替他们将东西放好,回去的时候是顺风,因而船行得很快,江芜也有些乏,倚在路承肩上打了个会瞌睡倒也真睡了过去。
路承抱着他回房又给他除去外衣让他躺得舒服一些,初到瞿塘峡的时候江芜蛊发过,眼下还不是时候,那会他担心路上奔波会让江芜受累,所以便草草了事没太折腾他,路承毕竟还是个年轻气盛的,他瞥到江芜嘴边还沾着糖粉就实在没法自控,路承其实吻得很轻,许是糖粉太甜了,江芜迷蒙之间就觉得被人含住了唇瓣舔弄,身体产生了难以启齿的反应,热意自心底开始缓缓蔓延,没吻多久他便觉得腿间有了湿意。
江芜含糊不清的呜咽出声,淡色的软唇被路承含着舔得满是水渍,他试图去躲却无法自己动弹四肢,入骨的绵软侵蚀了他的神经,他像是落入陷阱的幼兽一样无法逃脱,身体在一瞬间像是被别的东西完全占有了,生理的接受令他无地自容,江芜浑浑噩噩的落了泪,两腿本能的夹紧了路承的手腕,腿间的软肉已经有了抬头的迹象。
路承正吻得动情,一时脑热也就忘了江芜的情况,等他将手伸进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江芜早就侧过脑袋咬着下唇哭了满脸的泪花,瘦削的肩颈一颤一颤的分外可怜,无论是眼底的畏惧还是慌乱都足以让他愧疚不已。
江芜蜷缩在被子里不肯露头,路承怕他引得蛊发便只能心惊胆战的站在床边等了一刻,好在淫蛊先前被喂饱了没有作乱,江芜只是有些动情,挨过去这一阵就好了,路承局促难安,但也知道江芜现在八成不想见他,他就只得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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