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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闻着了淡淡的信香,是雪后冰雪将融的味道,冷冽如山间清泉。
这是小鹤的信香。
天乾在其他天乾面前释放信香无异于挑衅,天乾本能地排斥,甚至会释放信香回击。可在这一刻,萧元悯竟半点都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意外的觉得……萧元鹤的信香,原来是这个味道。
天乾的信香无论如何总是带着几分攻击性的,萧元鹤的信香却很乖顺,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像极了一只乖巧的,敞露着肚皮的幼猫,让他忍不住轻轻地嗅了嗅。
许是饮了酒,萧元悯也有些面热,过了几息,才猛地醒悟过来,闻自己弟弟的信香有多反常若是坤泽,这简直称得上是孟浪了。萧元悯轻咳了声,车厢内的桌上早已备下醒酒汤,他端起递给萧元鹤,说:“你是我的四弟。”
“你也会对三哥这么好吗?”他没接醒酒汤,固执地看着萧元悯。
萧元悯想,会吗?
元瑞也是庶出可又好像不一样。
大抵是城府深、长于钻营的总不如一眼就能看透的孩子招人喜欢吧。萧元鹤自小性子就冷,不爱说话,他生得可爱漂亮,却总是冷着一张脸,独来独往,不出风头,安静得像是没有这个人,萧元悯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萧元悯没有接话,见萧元鹤不拿醒酒汤,索性将醒酒汤凑他唇边,道:“醒酒汤要凉了。”
萧元鹤不高兴地抿抿嘴唇,可看着萧元悯,还是凑了上去,就着他的手喝了那盅醒酒汤。饮了醒酒汤,二人无话,萧元鹤靠着车厢,车厢里嵌了夜明珠,可到底不如白昼明亮。他微微眯着眼,放纵着自己打量闭目养神的萧元悯,眼里是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专注认真。
7
自那一夜萧元悯意外闻着萧元鹤的信香之后,萧元鹤再靠近他时,他会不自觉地闻他身上的味道,可却再也没有嗅到过。玉州世家子弟多佩香,萧元鹤也如此,他身上常佩沉香,闻之馥郁如蜜,和他的信香迥然不同。
可旋即,萧元悯却是一愣,他调小鹤的信香作甚?
大抵……大抵是觉得小鹤的信香好闻吧。可天乾会喜欢另一个天乾的信香吗?天乾相斥是本能,萧元悯不是没有闻过萧元启的信香,即便二人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长大,可也抵不过天乾信香相斥的秉性,那是刻在天乾骨子里的东西。
萧元悯微微蹙起了眉心,盯着那枚香丸看了许久,吩咐侍女将那香丸好好地收起来。他素来亲和,侍女说,公子花了好些天才调出的香,就这般收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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