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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渐渐消散,房间被暮色浸染成暧昧的绛紫色。纱帘在穿堂风中轻轻拂动,偶尔掠过林小星泛红的脸颊,她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汗珠,在朦胧的光线里微微闪烁。陈默的呼吸还未平复,手臂紧紧环着她温软的身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后背细腻的肌肤,却在触到床单上那抹刺目的猩红时,心脏猛地一缩。
“小星……” 陈默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子,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他撑起上半身,借着床头台灯昏黄的光晕,看见林小星蜷在自己怀里,发丝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像朵被风雨打湿的白蔷薇。少女潮红未褪的脸颊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懵懂,杏眼氤氲着水光,嘴唇微张,轻轻喘着气。
林小星疑惑地仰头看他,伸手去够他紧锁的眉头:“陈默,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初经人事的喑哑,指尖触到他眉间的褶皱时,陈默却如触电般往后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小星笑容僵在脸上,她顺着陈默发直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床单上的痕迹,脸颊 “腾” 地烧得更红,慌乱地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声音细若蚊蝇:“我…… 我不知道会这样……”
陈默感觉喉咙里像卡着塔城戈壁滩的砂砾,又涩又疼。他别开脸不敢看她,抓起散落在床边的衬衫胡乱往身上套。纽扣扣到第三颗时,指尖突然不受控地颤抖,“啪嗒” 一声,纽扣掉在木地板上,滚到床底不见了踪影。林小星见状想要起身帮忙,却因浑身酸痛轻呼一声,重新跌回枕间。
“别动!” 陈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出声,话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转头看向林小星时,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我…… 我去倒杯水。” 说完,他赤着脚冲进卫生间,冷水龙头开到最大,刺骨的水流冲刷着手背,却浇不灭心头翻涌的愧疚。
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胡茬青黑一片,活像个狼狈的逃兵。陈默捧起水往脸上泼,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混着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他想起家中妻子晨起时温柔的笑,想起儿子奶声奶气地喊 “爸爸”,再想起林小星方才望着自己时毫无保留的信任,心口传来钝痛,像被界河的冰棱一下下戳着。
“陈默?” 林小星裹着床单站在卫生间门口,声音带着不安。她扶着门框的手指泛白,发梢还沾着汗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陈默慌乱地扯过毛巾擦脸,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置物架,洗漱用品哗啦啦散落一地。
“小心!” 林小星快步上前,却因双腿发软险些摔倒。陈默本能地伸手去扶,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撞个满怀。林小星仰头望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滚烫的呼吸扑在陈默颈间,“我知道这样很突然,可我真的…… 真的喜欢你,想把自己给你……”
陈默感觉有团火在胸腔里灼烧,疼得他几乎要弯下腰。他轻轻捧起林小星的脸,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却在触到湿润的泪痕时像被烫到般收回手。“小星,你值得更好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剜自己的心,“我…… 我配不上你。”
林小星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早上还说要把所有温柔都给我,现在却要推开我?”
陈默别过脸不敢与她对视,余光瞥见卧室床上那片刺目的红,愧疚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起结婚时对妻子许下的誓言,想起作为父亲应尽的责任,这些沉重的枷锁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刃,在心头来回切割。“对不起。” 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我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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