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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说了自己与随从走散一事,这男子便说他有要事在身不能相伴,便差遣下人陪妙妙去寻人。待妙妙与随从相聚,那男子的护卫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就离去了。
这件事只是一次偶然。妙妙本以为再也不会和那气度不凡的男人有交集,在之后的日子里却重逢了数次。对方也很惊讶,但他待人接物谦逊平和,即使妙妙言语粗俗难登大雅之堂,这人也从未表露出分毫轻蔑,相反,他对妙妙颇为照顾。
他说,他一见妙妙就感到熟悉,偶然相遇这么多次,想必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妙妙和这男人相爱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这是为高门大户所不齿的私相授受。然而“中春之月,奔者不禁”,年轻男女情窦初开,又能算什么腌臜事?
男人告知了妙妙他的身份。他是漓原谢氏长房长子谢聿脩,尚未婚配,虽然父母在为他相看适龄贵女,但他已经尽数婉拒了。他说,等他入朝为官,婚事能由自己做主时,他定然三媒六聘迎娶妙妙为正妻。
然而世事无常,谢聿脩虽然才思敏捷但在为人处世上有点不懂变通,他的官路相较同等出身的其他世家子显得坎坷了些。在谢聿脩当上高官前,妙妙就因为数次缠绵而不慎怀有了身孕。
婚事不能再拖,谢聿脩只能将事情向父母全盘托出。他知道父母为人古板,一时不能接受他与乡野女子定情之事,但谢家子嗣单薄,长房除了他只有个庶出弟弟,那弟弟沉醉医术不通半点文墨,无论如何父母最后都会顺着他的心意。
父母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预想。不是对长子不求上进的惋惜,不是对长子忤逆不孝的气愤,而是难以言表的惊愕。母亲掩面而泣,父亲暴怒地抄起板凳就来打他,几乎口不择言地唾骂混账,说那是你妹妹!
妙妙这时才知道原来她是谢氏贵女。投胎的运气说好也能说不好,她投进了谢家长房正妻的肚子,可和她一起出生的还有个同胞兄长。双生子多半有些忌讳,她这情形还更严重,每个请来批命的道士都说双子相克,必须分开不可相见。
所以妙妙就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是无可挽回的悲情了。血脉纠缠着剪不断的伦理,与心上人携手一生只能是妄想。然而,在寒凉的夜里,重伤未愈的谢聿脩仍然把妙妙抱进了怀里,痛苦而绝望地施以亲吻。他叙说着为世俗不容的爱意,承诺着即使死亡也不会背弃,疯癫道他们一同出生,合该是天生一对的爱人。
这般痴狂爱语说到一半,谢聿脩突然止住了。他掐住妙妙的脸,表情霎时阴沉,气急败坏道:“你为何还不动心!”
“那对苦命鸳鸯的爱恨浓烈得体内邪祟都更繁盛,”谢聿脩说,“为什么你无动于衷?”
妙妙想了想,斟酌着回复:“太巧合了。”从出生分离到长大后的数次偶遇,拙劣掩饰的私会能瞒过世家大族的眼线,直到怀有身孕才戳破这层窗户纸,一切表面的巧合都令人心里发毛。谢氏长子将之归结于上天注定的缘分,这上天……当真是上天吗?
谢聿脩扯出很难看的笑容。“好,”他说,“我的好妙妙,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谢聿脩说:“既然爱不能动摇,那就换个方法。”
……
妙妙是个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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