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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在吱拗声中被打开,走出来几名警察,簇拥着一名脖子上挂着长镜头单反照相机的胖警官,众人低头交流着,后面一名瘦高个中年警察对后面尾随的一对年轻男女,说“现场我们已经勘察过了,没有脚印,门锁是被外力撞开的,应该是脚踹的,我们尽最大努力破案,你们等通知吧”
从铁门里走出来一对男女,看模样应该刚毕业大学生,身材瘦小,面色土黄,还在焦虑不安中,女孩子追问道“请问什么时候能够破案啊”
“这个我没办法给出具体时间,不过警察肯定尽全力去调查,一旦有线索肯定及时联系你们”
门口观望的老头插话“太不像话这帮人,一个月好几回了,而且越来越胆大,刚开始还撬锁偷偷摸摸,现在干脆直接一脚踹了,”
警察歪着头看看老头“老人家你的意思,知道贼在哪里?有线索要配合我们警方啊”
老头们如鸟兽散,背着手只甩头“我就说说,就说说”
代鹏低头在小王耳边说道“这老头就是房东的老头,人进人出的他门清”
小王若有所思的望着面露悲戚的年轻男女,同情之余也感到一丝悲凉。
警察走近他们一步劝道“不行先搬走,换个地方住,这里还是太复杂了,家里也不要放贵重物品”
男年轻人叹口气“就这儿租金便宜,其他地方都太贵,才买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哎,里面好多单位的资料,这会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警察面无表情的开车离开后,小王反问代鹏“你也被偷过么?”想着代鹏那潮湿的墙壁,杂乱无章的日常生活用品,心里觉得小偷总不会去偷吧。
“偷过啊,一条裤子没了,我那没值钱的东西,就一条半新的棉裤被偷了”
“裤子也有人偷啊”
代鹏冷笑道“你以为小偷都是什么人,还不都是一样穷人,有钱有工作谁偷东西,偷条棉裤说不定冬天就能熬过去,说不定小偷家也有人要养活,跟你我一样,有子女老人”
小王被代鹏的话深深震撼着,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以为不劳而获偷取别人劳动成果的都是可恶难恕的,是卑鄙龌龊最肮脏的人,从来没有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没有把小偷当成有血有肉的人,总认为他们不过是藤精树怪,天地自然养成,树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理所当然的事。今天忽然被代鹏的抢白,让小王第一次发觉,原来每个人其实背后都有辛酸的可能。
代鹏突然问了小王一句“王哥你知道我们家乡盖楼修水管,有时候楼高了,水管太长,我们就在底层安装一个储水罐,过渡下,再接水泵或者其他水管,这是啥原理”
小王不知道代鹏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略微沉吟,思索代鹏说的内容,脑海里描绘的画面,反应过来“嗯,你说的好像是可以缓冲泄压的装置,防止回水产生巨大冲击力,压坏设备水管阀门,对,是水锤,消防上安装主干管时候要考虑水锤效应,防止压力过大瞬间水压砸坏管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啥。就是突然想起来,王哥是消防工程师请教下”代鹏回头望着开路,对小王说“王哥,我还得回去办点事,就不送你了,快到巷口了,上午西边来的路不好走,你从东边这条路走出去,路上都是槐树,有槐树的路就是出去的路,”代鹏指了方向告诉小王不要走西边,还故意说小心被女人拉近屋里仙人跳。小王晓得点头同意,代鹏转身匆匆回去,望着消失在尽头岔路的代鹏身影,小王觉得怪怪的,忽然又猛拍大腿“哎呦,把秦姐那事忘记问了,还不知道代鹏愿不愿意去干,下次再说吧,但是还有下次么?”小王惆怅的离开。
按照代鹏的交代,小王沿着只有槐树的巷道前行着,脑海里还琢磨着刚才的警察,被偷的男女,泼水小男孩,圆规的老板娘,浮世绘般闹景和眼旁的土黄色泥墙黑瓦交错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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