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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见有两块大石屹立如柱,文命就吩咐用铁环将船系住,然后登岸上山。四面一望,觉得淮水既平,徐豫二州大致已妥。
遂打算入朝白帝,向北行去。
离中岳嵩山路已不远。忽见大司农从东北方率领多人而来。文命大喜,便问此来有无特别要事,大司农道:“天子览汝章奏,知汝破获妖邪,奠定淮水,厥功甚伟,所以命某来加封汝一块土地。土地在何处,天子尚无成见,但命某一路踪迹而来,如在何处遇见,就将那一块土地加封。如今在此处遇到,就以此处方百里之地加封便了。”
文命听了,慌忙固辞。大司农道:“天子之意已定,命某宣传,汝何必固辞?”文命方才稽首受命。后来与大司农谈谈帝都情形,大司农道:“太尉舜以巡守大典因洪水之患久久不行,殊非临民之道。现在南岳衡山虽则尚未平治,而淮水一平,则潜山、霍山道路已无阻碍。打算暂以潜、霍二山代替南岳,从明年起,五年举行一次巡守。每次巡守,周遍五岳。”
文命听了,将从帝都到五岳的路径细细打算一番,遂和大司农道:“既然如此,某尚有一个工程即须兴作。”大司农问:“是何工程?”文命道:“此地北面太室山与少室山之间,有一个隘道,名叫轘辕。从前虽有人走,而艰难险阻。洪水以后,更隔塞了。从帝都上嵩高,以此路为便,省得绕道,让某来开凿它吧!”大司农颇以为然,文命遂率众前进。
过了阳城,就到轘辕,文命指挥工人如何开凿的方法。哪知轘辕山的石质非常坚硬,工程困难。有一天,凿到一处,工人都叫苦,说道:“万不能凿了!”文命大怒,说道:“龙门、砥柱、伊阙、碣石这几处都凿了,到此地反不能凿吗?你们都走下来,让我亲自来动手。”众人无法,只得纷纷都退到山下。
文命揎衣攘臂,手拿斤斧,又吩咐取一面鼓来,众人不知此作何用,只道他要击鼓请神将了,就将鼓取来递给他。文命一手提鼓,一手执斤斧,吩咐众人不许上山来看。众人不知何故,只得答应。
文命正要上山,忽报涂山二位夫人到了。原来涂山国侯因前此文命过门不入,料想是急公的原故,亦不敢说。这次听见文命要入朝白帝,那入朝的时候在路上是空亲的,四日的夫妻,趁此或者可以聚聚,所以将二女都送了来。那时女攸身孕,将届十月,大腹便便,原不便于行走,后来得到老祖宗的降谕,说道:“可以动身。”因此一同送来。假使路上生男生女,亦可以使文命见个分晓。哪知文命正要亲自动手凿轘辕,看见二位夫人到来,连连摇手说道:“没得空,没得空,你们在此等待吧!我完了工就来。”二位夫人道:“何时可完工呢?”文命指着手中的鼓道:“听我鼓声一响,就完工了。”说罢,提鼓操斤,匆匆上山而去。
二位夫人在下面静候,过了一会,只听得山上鼓声冬冬发响。二位夫人道:“工程完了,我们上去吧。”哪知走到山上,并不见文命,只见一只黄色的熊,一爪操着斤,一爪执着斧,跳浪进退,专心一志的在那里开山。后面放着一面鼓,他的尾巴不时触着它,所以冬冬作声。女娇看了,还并没有什么介意。
女攸看了,觉得非常惭愧。拖了女娇往下面就跑,一路说道:“久闻鼎鼎大名的崇伯,不想竟是个黄熊之精!我们嫁了他,岂不可耻!”
女娇正要想拿话来和她解释,那时文命已知道真形被她们窥破了。复了原形,连忙跑下山来要想向二位夫人叮嘱,叫她们不要声张。哪知女攸见了文命,将刚才的情形一想,愈觉惭愧,辗转之间,便倒在路旁化了一块大石。这时女娇真吓煞了,连连遭遇怪事,既诧其夫,复诧其妹,明明是人,曾得变熊;明明是人,曾得化石,一时惊魂不定,气力全无,不要说哭,连话也不能说了。文命忙抚慰了她好一番,女娇神定,方才哭了出来,说道:“好好一个人,何以化石?”文命道:“以人化石自古有的。帝喾时的宫女就是一个例呢。”
这时山下的众人一齐都来了,聚在一起都道怪事,诧异不止。女娇哭道:“人变为石已属可惨。况且她腹中有孕,就要生产,现在连婴儿都化去,岂不尤其可惜!”文命听了这话,便回头向那化石说道:“你化为石头,不愿见我,我无可如何。
但是我的儿子要还我的。”说声未毕,忽听得必八一声,那化石陡然破裂,从裂缝之中滚出一个胞胎来。早有宫女上去取了,去胞一看,原来是一个婴儿,又是男孩,迎着风,呱呱的啼个不止。文命叫女娇道:“抱了回去,好生觅乳抚养。化者不可复活,活的须要保全,这亦是你姊妹之情。我事甚忙,你去吧!”女娇答应,抱了男婴,径归涂山而去。后来常抱了这个男婴到此化石之旁来展拜吊祭,以尽瞻恋之忱。这是后话,不提。
文命因为这个男孩是石启而生的,所以给他取一个名字就叫作“启”。闲话不提。
且说女娇去了之后,文命领了众人到了山上一看,只见那块大家所凿不开的石块,居然已凿开了。众人不知道文命究用何术,但以为神助而已。轘辕之路既通,从河洛到嵩山路程省去不少,以后遂成南北大路。文命叫众人暂在此地休息,自己则偕了大司农从轘辕而北,入朝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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