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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殿臣一看,人家什么都知道,再来软的也不行了,于是把脸一沉,袖一甩,说道:“彭老剑客,这儿是小孤山金斗寨,并不是三仙观的领地、下院,我愿干什么就干什么,夏遂良还能管得着吗?即使徐良到了我这儿,我也招待了他,你又能如何?”彭芝花眼眉一立,拍案而起:“康殿臣,别觉着你们南海五虎多了不起,我铁观音根本没拿你当一回事。我们都是南海人,应该荣辱与共,不应该向着外人哪!可你倒好,甘愿与南海各派为仇作对,投靠开封府!仅凭这一点,我就该把你们给废了!但我不愿这样做,因为咱们两个过去并无恩怨。老实告诉你,我到这儿来并非个人高兴,而是受金灯剑客所托,找你弄明情况的,这八位全是三仙观的人,按照金灯剑客的意思,要让叶秋生来,向你兴师问罪,是我念及咱们都是南海人,才挡住了他,亲自到这儿来了。虽然你态度蛮横,我不计较,只要你把徐良交出来,再随我三仙观走一趟,向金灯剑客赔礼认错,我再为你美言几句,你才能保住这条命,保住金斗寨。如若不然,只怕肖道成不会允许三仙岛附近有他的仇敌吧!到那时只怕你家破人亡,悔之晚矣!何去何从,你要速作决断!”
康殿臣听罢,沉思不语。他的四个儿子压不住火气了,每人手提双锤,跳到当厅。康勇喊道:“爹,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跑到这里来大话吓人!您赶快发话,让我们把她砸死在这儿得了!”
大厅内外的头目、喽兵,早都有点窝火,见四位少寨主领头闹事,也都仗着人多,拽出了刀剑:“大寨主,您发话吧,把这个老妖婆废这儿得了!”
铁观音看着这些人,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坐在那儿动也没动。她身边那八个随从,也都手按剑把,没显出丝毫惊惧之色。
康殿臣心里明白,别看他们人多,一齐上也打不过铁观音,何况她背后还有二圣、三仙观和夏遂良!康殿臣不怒装怒,跳到康勇面前,“啪”就是一个嘴巴:“大胆!放肆!彭老剑客是自家人,又是你们的前辈,你们这些畜牲咋能如此无理!还不退下!”康勇、康猛等哥儿四个噘着嘴退到了一旁,其余的人也都退回原地。康殿臣赔着笑脸,向铁观音解释,并一再说明徐良确实不在小孤山。
彭芝花对康殿臣的行动和解释,根本不予理睬,仍然以傲慢的口吻说道:“康殿臣,你不必在我面前耍这一套,彭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你如果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就休怪我铁观音不讲义气!来呀,进内给我搜,先搜这大厅的里间!”“是。”八个随从各拽佩剑,就要进里间搜查。
徐良躲在里间,把外边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早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打算同彭芝花照面,但被身边的人给按住了。徐良一想:算了,这位铁观音肯定不好惹,我先别逞能,看事态的发展再说。如果康殿臣能应付了这个局面,当然很好;若应付不了,到无法解脱的时候,我再露面。因此徐良强心着火气,没动地方。现在一听,彭芝花要亲自搜查,知道事情已无法援和,康殿臣若不让搜,双方就得动武,能为了我让人家损兵折将吗?不行,我一定得出去。他用手一划拉,把两个佣人拨到一边,咳嗽一声,挑帐慢踱方步来到前厅:“彭老剑客,你不必发怒,也不用动手,山西人在此!”当时这厅里就是一阵大乱。康殿臣等小孤山的人有点吃惊,彭芝花的随从更是惊慌失措,步步后退。
彭芝花看了徐良一眼,冷笑道:“嘿嘿,白眼眉!徐良!你果然在这儿!老康头,你还有何话讲!”康殿臣道:“老剑客,徐良确实在这儿,刚才我那么说,是想骗你,我想着咱们都是南海人,总不会撕破脸吧。”铁观音道:“康殿臣,你不必狡辩,我要先拿下徐良,然后再同你算账。”
彭芝花虽然没同徐良交过手,但也知道此人有些能耐,所以没敢小瞧。她转过身面对徐良,一伸手拽出背后那对仙鹤掌,厉声说道:“徐良,你真是胆大包天哪!听说你在中原出息的了不得,今天又跑到南海来逞能,这明明是欺负我们南海无人哪!今天我要先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南海飞仙的厉害!接招!”彭芝花话音一落,摆仙鹤掌劈头盖脑向徐良打来。
徐良一看,这个老太婆太不近情理了,一句话不让说,就动手啊,打就打呗,我今天就领教领教南海飞仙的厉害!徐良想到这儿,伸手拽出金丝大环刀,一招拨草寻蛇,转换丹凤朝阳,往上就迎,两个人眼看就要打在一处。
康殿臣可吓坏了。虽然他知道徐良武艺高强,但他敢断言:徐良决不是彭芝花的对手。这位铁观音手狠心黑,真把她惹恼了,可没徐良的好啊!白眉大侠要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于心不忍哪!换句话说,即使徐良打赢了,也未必是福,他怎么能得罪得起南海的一仙二圣、肖道成和夏遂良呢?康殿臣想到这儿,急忙高声喊道:“二位切莫动手,康某有话要说!”
彭芝花和徐良刚刚打了两个照面,就发现这个年轻人刀法纯熟,快似闪电,心里不由得暗自称赞。徐良也觉得出这个女人攻势凌厉,武功高强,也加了十分小心。二人忽听康殿臣喊话,徐良压宝刀跳在一旁,铁观音也退在一边,瞪眼瞅着康殿臣:“你为什么要拦着?”康殿臣道:“老剑客,康某有几句话要说,等说完了,你们再动手不迟。”“有话快说,少啰嗦。”“老剑客,你住南海,徐良在中原,过去素不相识,从无交往,既谈不上恩情,也没结过冤仇,相互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初次见面,为何就要动手呢?真使人感到莫名其妙啊!当然了,你是奉夏遂良之命来拿徐良的,徐良不服拿,这才动手。可是,老剑客想过没有,夏遂良也是武林中的普通一员,尽管他名望很高,但他也应该遵守大宋的律令啊!可是他纵容门人弟子,干出许多不法之事,并与官府作对,这怎么行呢!远的不说,就说当前吧,夏遂良、昆仑僧等人到三仙观以来,到处散请帖,传请柬,要遍请高人,同开封府和上三门的人决斗。彭老剑客,你是明白人,他们这样做犯法不犯法?这已经不是门户之争,而越出了国法呀!徐良作为开封府的办差官,抓差办案是他的本职,别人不该阻拦哪!你也好,我也好,咱们都是局外人,何必趟这浑水呢!就凭您这么高的身份,同一个晚辈动手,赢了并不光彩,输了可是身败名裂呀!依我之见,彭老剑客最好别管这事,站在高山观虎斗,立在桥头看水流,让徐良去见金灯剑客,见肖道成,他们怎么说,怎么论,与我们无关。不知彭老剑客意下如何?”“呸!康殿臣,怪不得你千方百计不愿交出徐良,原来你已经投靠了开封府,给上三门溜须拍马呀!看来你已经背叛了南海派,那就是我们的仇人,我现在要先抓徐良,然后再与你了账。徐良,你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徐良听了彭芝花这几句话,简直气炸肝肺!摆钢刀就过来了:“康老寨主,多谢您老人家的盛情,这个事情您不用再插手了,她彭芝花不也是个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今天就要会一会南海飞仙,看她是怎样一个铁观音!”徐良说着话,纵身形跳到了当院,钢刀一摆喊道:“彭老剑客,屋里地方小,要打到院里来,徐某奉陪!”
彭芝花气得双眉倒竖,咬碎银牙,甩手扔掉斗篷,摆仙鹤掌到了当院,在徐良对面拉好了架势,她的八个随从也跟到了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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