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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一样填好了,这才交给太爷过目。太爷看完后,发现这镖上写着:白玉人林宝。“任元,这白玉人林宝你可认识?”“噢!太爷,您怎么问起林宝来啦?”“因为这镖上的字是白玉人林宝。”“唔呀1任元可急了眼了:“啊,太爷,这个混帐王八羔子。他本是本地林儒生夫妇之子。林儒生夫妇染上时疫而死,剩下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街上要饭,又长了一身脓疱疥,眼看着他病饿而死。我的哥哥袁泰把小冤家带回家中,治好了伤养好了病,又教他一身武艺,收作自己的徒弟。没想到屈指算来已经十一年,小冤家他忘恩负义,镖打恩师,逼死师妹,并且弃凶逃跑,实属可恶。太爷,准是这个混帐王八羔子1这时,乡亲们才知道这是林宝干的,各个都恨得咬牙切齿。
县太爷命道:“你马上和乡亲们一起,埋葬父女俩,会同韩高生,共办此事。
然后到公衙里领一份海捕公文。“”好,太爷,草民听命了。“县太爷摆手,带着三班回转衙门,他立即写了一份海捕公文,可以越境,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算。盖上大印之后,交给任元,又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二十两文银:”本人钦佩你的行为,这作为嘉奖当路费,以捉拿贼人白玉人林宝,让他归案。“
“谢过大老爷。”任元把公文及钱都带好了,打官衙里出来。任元先围着这会稽城访了几天。
老义士琢磨,他杀了人了,也知道老百姓都恨他,他还在城里吗?既然有海捕公文,我不如到外地去访。这样,任元回到家中安置了一下,禀明了老母亲,老太太也乐意。任元把链子镢带好,银两路费打在小包里,把海捕公文带好了,越境捕盗,可就从浙江往北来了。过了长江,来到苏杭三江地面,再往北走,来到徐州铜山,来到山东又到了北六剩走临清,奔德州,走河间,奔霸州,最后往北京来了。
来到北京城,住到关厢一个店中,每天查寻,万一在北京城把林宝拿住,也未可知。今天,任老义士爷来到了前门,看到前面围了一大圈子人,进来这么一瞧:前面有一个槟榔铺,看见一个穿黄格纱袍捻槟榔的。任老义士爷心说:只不过是一种鹰爪力,在众人面前哗众取宠。你把人家的槟榔都给捻碎了不说,也耽误人家的生意,影响人家营业。任老义士爷这才过去捻那人的黄格纱袍。
这个捻槟榔的也是会稽城人氏,住南门外四十里地。那儿有个小村叫隐贤村。此人复姓欧阳,单字名君,江湖人称神龙手欧阳君。掌中一对亮银链子钹,内外两家功夫具臻绝顶。他跟任元谁都知道谁,但是谁都没访过谁,这叫对兵不斗。武林当中,在他们之前有一位老前辈叫小方朔欧阳德,这个欧阳君就是欧阳德的后代。这天,吃完早饭以后,底下人进来对欧阳君说:“老员外爷,您的表兄章成锦章老先生来了。”哥儿俩见过面,行过礼坐下了。“唔呀,老哥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章成锦唉声叹气:“表弟呀,我有一件对不起人的事,你得帮助我,助我一臂之力,不然的话我死了也对不起人哪。”就把城里头林儒生夫妇死后,有这么个孩子如此这般……,最后道:“他镖打恩师,逼死师妹,弃凶逃走,万人动怒。有仁义屯的清风羽士任元自告奋能,要捉拿白玉人林宝,可林宝是我给介绍的呀,当初我要知道他这样,还不如让他冻死饿死呢,没想到他恩将仇报。表弟,你得给我帮个忙啊1欧阳爷摇了摇头:“老哥哥,这件事我是不能管的。”“啊?你为什么不管呀?”“如果我要答应你,我就得把林宝拿住,让他归案。如果我办不到的话,受人之托,不能忠人之事,言而无信,那我就枉为义士。”
“表弟,本地区发生这种逆伦事情,你不管,难道说你就够英雄了吗?”“唔呀,老哥哥,我可以充耳不闻嘛!我为什么不应哥哥你,你可想一想:第一,我没有地方公文,我拿到了人,官凭文书私凭印信,我往哪里交待?第二,林宝我也不认识呀,即便我跟他走到对面,我也不晓得他呀。”“我跟你说,这林宝长得一人来高,脸儿似长不长,似圆不圆,似黑不黑,似白不白……。”
“不要说啦,这话说了半天管什么用呀?都是一人来高,你也一人来高,我也一人来高,他也一人来高。”章成锦耍赖了:“你必须管,不管不成。路费由我来掏。”“钱嘛,那是小事。”“表弟身为侠义,见到这事你不能见义勇为,那还称哪家的侠义?那成了瞎义了1“不管怎么说,我是不认识他呀。”“有很多朋友都认识他,我在这里跟你说说,再带你到别处访访这些认识他的人,大家凑起来让你脑子里有个轮廓,见到林宝能认识他就行了。”欧阳君无奈,把自己的亮银链子钹带好后,章老先生带着他到各处访问。
两人走出门四五里地,北面有个树林,就听见树林里有人喊:“章大哥,章大哥!您站一站,您干什么去呀?”欧阳君和章成锦都站住了。打树林里出来个人,也就在二十几岁不到三十,圆方脸,重重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矬胖子,穿着一身蓝,辫子盘着。章成锦这么一瞧,噢,认识。这个人是北门里何记布铺的掌柜,姓何,名字叫何瑞生。他在北门里开了个一间门脸的布铺。现在北门里出了袁泰家这么一件事,何瑞生心说:林宝哇!袁老头父女对你多好哇,你恩将仇报,你是衣冠禽兽哇!我姓何的逮着你,嘿!我不打你,我也不骂你,非拿修脚刀修你不成!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小子我非找着你。刚巧这一次,他打西南来,要回城。他走到这片树林就听见树林的北边喊:“合字,我给你戳的那朵呢?你给我得了。”“这还行啊,别把我也搭进去啦。”何瑞生赶紧藏在一棵大树后头,往北面一看,见白玉人林宝旁边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拿着把小链,辫子盘在脑袋上,反正也不是个好人。何瑞生这个乐啊:林宝呀,该着你打官司!这回,你的脑袋就得掉下来了!
林宝怎么没走呀?他走不了呀,因为筛月庵有个不守清规的尼姑凤清还拉着他呢。林宝没办法了,便来到城西王家营一个叫王均的朋友家。林宝一叫门,王均把他带进去问:“你有什么事呀?”“哥哥呀,我求您来了,您给我指条明路。”“怎么啦?”林宝就如此这般这么这么回事一说。王均一听,心说:这小子丧尽天良呀,我是个臭贼,你办出这事连我都不如!我本应当把你拿了,可惜我没这么大能耐。“哎呀,兄弟你怎么办出这事来?”
林宝说:“那没法子,我赶上这事了,哥哥你得给我指条明路。”“兄弟,会稽你可不能呆了,你得远走高飞。过个三年五年风声下去了,你还可以回来。不然的话,你在这非得被抓住不可。”“那您说我去哪儿,我举目无亲哪1“这样吧,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去北京。德胜门外二十里有个小村叫甜井村,甜井村住着我的一个朋友,叫阚子良,他是专做南北东西四路飞虎厅、二十州县的买卖,坐地分赃。他是个人物,你到他那儿做个伙计,在北京忍个三年二年的。”“行啊1破坏星王均把信写好了,林宝把信收起来。
过了几天,今天王均正碰上他,说:“你要不走,可把这信给我,你又让筛月庵的小棵子给迷住了吧?”王均与林宝的对话,何瑞生都听见了。林宝说:“哥哥,那么……我到筛月庵跟她说一声,马上就奔北京,哥哥您放心好了。”
说着话,林宝打这可就奔了筛月庵。何瑞生一想:我找我哥哥去吧,我有心动手,可干不过他。甭说俩,一个我也惹不起,我把哥哥齐举齐大鹏找来,让我哥哥对付他。何瑞生从这撒腿奔齐家营,没想到刚跑出树林就碰上章成锦了。章成锦说:“你别去了,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表弟,隐贤村的神龙手欧阳君。”又对欧阳君说:“贤弟,他是北门里何家布铺的何瑞生。”
何瑞生道:“哎哟,您是欧阳义士爷。久仰您的大名,我给您磕头。”“哎呀,兄弟,起来起来,不要客气,你准知道这个林宝去筛月庵了?”“这个没错了,您哪1欧阳君对章成锦说:“哥哥,你回家吧。”又对何瑞生说道:“你也不要找齐大鹏去了,你就放心好了。”“那太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哥儿俩赶紧走。”何瑞生心说:我跟我师哥齐大鹏练了好几年了,能为大小不提,我这脚程可很快呀!嘿,我跟他赛赛腿,瞧瞧神龙手欧阳君的腿有多快。“欧阳义士,咱们哥儿俩可得快着点儿。”“我可以跟你快点儿走。”
何瑞生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看,老义士脚底下如同闪电,“噌”地一下就窜到前头去了。这样,两人来到筛月庵,神龙手欧阳义士施绝技要捉拿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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