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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疆瘴途(第1页)

在古老而神秘的华夏大地南端,黔东南这片广袤的密林宛如一个幽邃的迷宫,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浓密的枝叶层层叠叠,将那原本明亮的天光肆意绞碎,宛如洒下了细碎的金箔,在斑驳的光影中闪烁不定。

舒步麒眼神冷峻而锐利,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此刻,他正行进在这充满危险的密林中,眼前忽的横亘着一条血色藤蔓,只见他手腕用力,手中的利刃如闪电般划过,精准地削断了那藤蔓。然而,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却引发了一连串的变故。腐叶之下,一个被岁月掩埋的陶罐被刀风扫中,“啪”的一声,罐身崩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密林中回荡,惊起了一群血翅蛾。这些血翅蛾如同受到惊吓的精灵,扑闪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声响,瞬间打破了丛林的宁静。

就在紫雾腾起的刹那,霍璐佳反应极为敏捷。她的腕间银链如同一条灵动的灵蛇,瞬间吐信而出。而此时,杨紫怜的翡翠禁步正处于危险之中,那毒瘴来势汹汹,仿佛要吞噬一切。霍璐佳赤足蹬踏在榕树的气根上,粗布裙裾随风翻卷,犹如汹涌的浪涛。她凭借着自身的敏捷和果断,硬生生地将杨紫怜拽离了毒瘴的范围。杨紫怜那华丽的月华裙摆仅仅擦过毒雾的边缘,金线绣的缠枝莲便瞬间焦黑蜷曲,仿佛被火焰灼烧过一般,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叶莉雪见状,迅速长剑出鞘三寸。剑脊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映出了腐叶下阴刻的莲花纹。她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五毒教的千机瘴,但混了苗疆黑苗的蛇涎。”说罢,她道袍广袖一挥,轻轻扫开落叶,一枚半嵌在泥中的银铃铛露了出来。她仔细端详着,思索片刻后说道:“看这淬毒手法,像是......”

“何止。”杨紫怜手持檀香帕掩住口鼻,动作优雅而不失警惕。她掏出金错刀,轻轻挑开陶罐的残片。刀刃刮过药渣时,迸出了几点火星。她突然眼睛一亮,抬眸看向三丈高的树冠,手中团扇轻轻指向那里,说道:“舒公子,劳烦取那截断藤。”

舒步麒微微点头,足尖轻点盘根错节的树瘤,身形如飞燕般轻盈跃起。短剑寒光乍现,瞬间斩落了那截断藤。藤蔓的断面渗出了朱砂色的汁液,在昏暗中犹如血泪垂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霍璐佳啐了口唾沫,满脸嫌弃,腕间银链迅速绞住藤条,用力拉扯。随着一阵刺耳的撕裂声,地皮被掀起,露出了一个丈余宽的方形陷坑。坑底倒插的竹刺泛着幽蓝的光芒,五具尸体呈莲花状堆叠在坑底,最上方那具尸体的腰间挂着一块银牌,上面刻着“周氏匠坊”,牌面的浪花纹与扬州沉船上发现的密押如出一辙。

黄若芸,这位神秘的苗女,赤足无声地踏过腐叶堆。她银铃缀着的百褶裙轻轻扫开蠢动的毒虫,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神秘。苗女耳垂上的玉蟾蜍坠饰在林间微光的映照下,泛起冷青色的光芒。她眼神悲伤地说道:“这是我三叔公的采药队。”说罢,她指尖银针轻轻在尸体脖颈一探,神情落寞地继续说道:“上月进山寻血灵芝,连人带货失了踪影。”

舒步麒眯眼打量着黄若芸,目光落在她那对异色瞳仁上——左眼琥珀似塞外落日,散发着炽热而明亮的光芒;右眼墨玉如江南夜雨,透着深邃而神秘的气息。视线下移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耳畔的玉蟾蜍耳珰上,说道:“姑娘的玉蟾蜍耳珰,可是大理国宫制的双生扣?”

“公子眼毒。”黄若芸忽然旋身,动作如疾风般迅速。银针携着破空声直刺舒步麒的腕脉,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舒步麒连忙翻腕欲挡,然而针尖却在距离肌肤半寸处骤停,随后挑起了一条透明蛊虫。黄若芸冷冷地说道:“可惜心盲,看不出自己早成了蛊瓮。”那虫身在针尖扭动,竟与杨紫怜裙摆焦痕形状别无二致。

“喀啦”一声裂响,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杨紫怜腕间缠着的沉香算珠突然绷断,翡翠珠子滚落而下,滚入陷坑,撞在竹刺上迸出绿莹莹的火星。与此同时,叶莉雪剑鞘横扫,只听见“嗖嗖”几声,三枚淬毒吹箭擦着霍璐佳的发髻钉入树干。紧接着,鱼叉刺入树干的闷响传来,十余名黑衣傩面人自树冠跃下。他们手中苗刀薄如蝉翼,刃口蓝芒游走似活物,刀柄缠着的五色丝绦在瘴气中妖异飘动,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思州田氏的鬼面卫!”黄若芸银铃急摇,林间顿时簌簌作响。她月牙银饰下的黛眉紧蹙,担忧地说道:“刀上的见血封喉膏需人血养毒,这些刀......”

话音未落,舒步麒已揉身切入刀阵。他短剑格住劈向苗女的刀锋,然而剑身却突现蛛网状裂纹——原来这苗刀竟掺了辽东玄铁!霍璐佳迅速将渔网当空罩下,试图困住这些鬼面卫。叶莉雪脚踏七星罡步,身姿轻盈地穿梭在刀阵之中,剑锋如寒星般点破傩面眼洞。杨紫怜则抛出铜钱镖,击飞毒刀。然而,他们却发现中剑者七窍涌出黑血。黄若芸银针刺入尸体天灵盖,挑出半寸朱红蛊虫,严肃地说道:“是傀儡蛊,施术者就在三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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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路追至断崖时,一股腥风卷着药香扑面而来。只见一个佝偻老者立于青铜鼎前,鼎身九头蛇浮雕的十八只蛇眼嵌着人骨,显得无比阴森恐怖。他将采药队的银牌投入沸腾药汁,鼎中突然传出婴啼般的尖啸,让人毛骨悚然。舒步麒怀中虎符骤然发烫,玉质内芯映出鼎内幻象——半枚传国玺在血水中沉浮,玺纽螭龙缺了右目。

“田长老好算计。”黄若芸腕间银铃化作流星锤,锤头蟾蜍口吐毒针,怒目而视地说道:“用生魂熬炼传国玺,不怕遭万蛊噬心?”

老者骨杖敲地,鼎中药汁瞬间化作百条碧鳞小蛇飞射而出。霍璐佳迅速将渔网浸透桐油点燃,火墙腾起三丈高,阻挡了小蛇的攻击。杨紫怜金错刀突刺鼎耳机关,刀刃与青铜摩擦迸出蓝火。舒步麒趁机掷出虎符,玉质内芯与鼎中残玺碰撞出龙吟清音。只听见“轰隆”一声,崖壁应声裂开,十二具悬棺呈北斗状排列,棺盖阴刻的西夏文如群蚁排衙,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叶莉雪剑柄击碎最末悬棺,一张羊皮地图飘落展开。《山河堪舆图》上朱砂标注的龙脉走向,竟与工部皇陵改建图纸完全重合。杨紫怜指尖抚过图上徽记,惊讶地说道:“原来陛下重修皇陵,是为掘断前朝龙脉。”

田长老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他骨杖刺入心口,血雾弥漫中,密室开始崩塌。黄若芸银针封住众人要穴,大声喊道:“闭气!是焚血蛊!”碎石如雨纷飞间,舒步麒抓住地图残片。跃出密室的刹那,他瞥见田长老尸身旁的羊脂玉瓶——瓶底周氏匠坊的徽记下,藏着个“严”字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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