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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叶臻道,一面给苏凌兰倒了杯茶水,“公主喝茶。”
苏凌兰清了清嗓子,接过茶水一气喝了,脱了鞋盘腿上床,道:“说说看,淮西府好玩不?”她压低几分声音,道:“燕都尉俊不俊?”
“你到底是问我好不好玩,还是人俊不俊?”叶臻凑近去看她,探究道,“怎么,你看上了?”
“才没有呢。我就爱看俊的。”苏凌兰撇嘴说,“主要还是问你,好不好玩?”
“还不错。大家人都挺好的,燕都尉也确实挺俊的。”叶臻笑道,“你呢?我听说你忙得很。”
“忙呀。”苏凌兰躺倒在床上,叹了口气,又扭过头来看她,“不过我还挺高兴,出了宫,哪里都高兴。”
叶臻这时跳下了床,在书桌上翻找一番,抽出一张批注着隽秀字体的图纸,道:“上次来就看见了,你喜欢做这个?”
苏凌兰瞥了一眼,说:“对呀。修路架桥,造船筑堤,可有意思了。”她接着说,“其实我最喜欢造房子,从自己锯木头开始。”
叶臻倚着书桌,细细看着图纸。她虽然看不懂,但看得出这图纸很专业,一看落款,她挑眉道:“公输真是你啊?我还在想谁起名这么大口气。”
“怎么了?我还想叫公输班呢。”苏凌兰哼了一声,“我立志要做当世公输。”
“好好,我们家阿兰有大志向。”叶臻很认真的说。她稀奇道:“家里都是学文从政的,你哪里学的这个?”
“在宫里闲的呗。”苏凌兰叹气说,“我倒是想学文来着,可是东宫那边……皇姐不高兴我跟她学一样的,我也不想惹她。她叫我学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我才不喜欢呢。然后那会儿宫里正好在修园子,我就跑去看了,觉得挺有意思,后来就老是溜到匠作监去玩了。母皇知道以后,就把我在文华殿的课都取消了,叫我去工部学造房子,还要我去太学旁听算学和律学的课。”她愁眉苦脸道,“你是不知道,太学的同窗最小的都十五六岁了,我那时才七岁,根本听不懂,天天都挨手板。”
叶臻听得很是诧异,原来苏凌兰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在宫里金尊玉贵地养大的。想来也是,女帝教孩子从来都不骄纵溺爱的。“那你现在可是大有所成了。”叶臻道,“我听说栖霞山新的大堤,图纸就是公输真画的。就是这位公输真神秘得很,一直不肯进工部供职。”
“我怎么进工部啊,一上朝,大家都认得我。”苏凌兰郁闷道,“早知道不化名了。更烦的是,东宫那边一直想把公输真吸纳入麾下。我不回复,他们就说愿意花钱让我画图,钱要多少给多少,但是得署他们下属官员的名,你说这叫什么事嘛。”她趴在桌案上,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不,皇姐这次去西南,其中有一件事就是修路造桥。”
“有这样的事?”叶臻道,“我刚听你说,太女殿下不愿意你跟她学一样的?她……”她突然便想起来自己对皇太女身世的猜测,暗暗想道,皇太女本人知不知道这个秘密呢?但苏凌兰明显是不清楚的,她就没表露出来,只道,“殿下许是觉得,你是她妹妹,只需要好好享福就行了。”
“你真这么想啊?”苏凌兰探究地看着她,“臻臻,我都不信,你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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