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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
转过身,顾帷定定地看着月色披覆下的小院子,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一桥一亭,仿苏州园林式布局,奇巧精细,清秀雅致,都是他当年费尽心思一点点做出来的,筚路褴褛,不过如此。
他抬起步子慢慢地踱,穿过小小的造景假山与垂花连廊,推开仿古设计的雕花门,打眼便看见“宾鸿阁”的logo,待客厅宽敞舒适,只是没有灯,黑咕隆咚有点吓人,前台、厨师和服务生都不住在这里,现在就他一个人。
顾帷倒是不怕,这里和他亲生孩子一般亲,也不是,他这辈子估计没有亲生孩子了,这小餐厅,是他再亲没有的了。推开后门,右边通往包厢,左边是仓库和全开放式后厨,他习惯性的往左边信步走去,然后就在这本该静谧又伤感的夜色里,听见了一些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
顾帷:“……?”
进老鼠了?
在宾鸿阁这样打信誉和质量招牌的高档餐厅里,仓库进了老鼠绝非小事,顾帷大步上前推开房门,“啪”得拍亮了灯,只见整整齐齐的货架映着灯光泛出冰冷的金属光泽,可以常温放置的食材堆叠其上,房间右手边是大型冷库的仓门,此刻锁的死死的,边上的角落里堆着几棵便宜耐操的大白菜。
而现在,这几棵大白菜都被剥的冰清玉洁,簇拥着一个……人?
十七八岁的少年衣衫单薄,只有一件浅棕色套头薄毛衣和牛仔裤,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细白纤长的手指从毛衣略长的袖口伸出来,小仓鼠一样捧着一片白菜帮子,递在嘴边吭哧吭哧地啃。
被灯光一扎,少年猛地打了个激灵,惊慌失措地抬头去看,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顾帷,吓得起身想跑,唯一的门被堵死,他仓皇地转了几个圈,最后一把拉开了冷仓厚重的大门,哧溜一下子躲了进去!
顾帷吓得烟都掉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震惊。
是震惊于宾鸿阁进“贼”,还是世界上有人能啃白菜帮子,还是……这看着瘦兮兮的小东西靠蛮力打开了冷库门?!
不过这些似乎可以容后再议,顾帷踩灭了地上的烟,快步走过去拉冷库大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被用力拽了回去。
“那个,小孩儿,你先出来,里面温度太低。”顾帷有点急,那孩子穿的少,在里头冻坏了他还得赔。
里面带着哭腔的细嫩少年音传来:“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打我,我太饿了,我再也不偷吃了,对不起。”
顾帷觉得心头十分酸涩,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饿的啃白菜的人,还是这么大点个小孩子,可怜的直戳人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