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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常喜递来的虎符,孟国公不敢置信的看了座上帝王一眼。这军权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之物吗?怎得又退回来了?这一刻,孟国公脑补了千千万万种阴谋诡计,不禁脊背发凉。
看见孟国公眼底暗含的警惕,周武帝哂笑,当即挥手宣布散朝。
孟国公和儿子并肩往殿外走,脸上还带着犹疑的表情,却不想被常喜叫住,说是皇上特准他与德妃娘娘见上一面,心中不由大喜。孟炎洲也屁颠屁颠的跟上。
父子二人走进碧霄宫,当即就怔住了,只因碧霄宫里的格局与孟桑榆的闺房极为相似,只不过面积放大了而已。殿中的摆设并不奢华精致,但朴拙的质地也难掩它们的贵重,其间点缀着许多绿色盆栽,将大殿衬托的春意盎然,浓郁的熏香被淡淡的植物芬芳所取代,令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心情。
孟桑榆端坐在主位上,穿着华贵的从一品朝服,远远看去气势夺人。父子两停步,隐忍心中的激动,准备跪下行礼。
“快起来!”孟桑榆等之不及,忙走上前搀扶父亲,看见父亲手背上露出的冻伤,眼眶立时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人前再张扬,到了孟父跟前,她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傻孩子哭什么,为父这不是回来了吗!”孟父皱眉,想要替女儿擦去泪水,看见自己粗糙的手指又顿住了,见女儿脸颊红润,眉目宛然,体态比之未进宫前还要丰盈,显然过得很好,心里倍感安慰,眼眶也微微泛红。
冯嬷嬷忙上前递了一条手帕,孟炎洲跟着插科打诨,这才哄的父女两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皇上怎会不肯接您的虎符?”略略询问了父亲历劫归来的经过和哥哥在锦衣卫的情况,孟桑榆端起茶杯啜饮,表情凝重。
“为父刚班师回朝,皇上立即就接手为父的军权,恐被人诟伯飞鸟尽良弓藏’,寒了一众将士的心。为父已经向他表明了不欲争权夺利的态度,他对孟家的忌惮应该略有消减,等过一阵为父再提此事,他会同意的。”孟国公见女儿遣走宫人,这才徐徐分析道。
“想来应该是这样。”孟桑榆颔首。
“怎会?皇上如此英雄人物,说信任父亲那必定是真的,我看他根本没有收回军权的打算,是你们想太多了!”孟炎洲不以为意的摆手,面上满是对皇上的崇敬。
这么快就被调教成忠犬了,说你脑子里全是肌肉还真没错!孟桑榆额角的青筋抽了抽,却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哥哥这样头脑简单,心思纯粹,又一片赤胆忠心的人是最令上位者满意的下属。以他这种心态在锦衣卫任职,仕途绝对大好。再给他灌输些阴谋阳谋损了他的本性反而不美。
显然孟国公也是这样想,父女两对视一眼,默契的绕过了这个话题。
孟桑榆见孟父脸上殊无异色,转动手里的茶杯,笃定开口,“父亲被困泥水滩之前想必没有收到我寄去的家信吧?”
“家信?”孟国公眉头一皱,沉吟道,“确实没有,被救回以后忙于战事,书记官也未向为父提及,应该是混在公文里了,待为父回去找一找。”
孟桑榆高悬的心立时放下,父亲没看见也好,这种皇室的惊天秘闻就应该让它独自腐烂,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摆手,语气慎重,“父亲找到后就将信付之一炬,千万莫拆开查看。”好在她用的是密码书写,给旁人看去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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