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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什么时候害怕了?朕什么时候发抖了?你欺负朕不会说话吗?周武帝满头黑线,盯着女人微微嘟起的粉唇,忽而就笑了起来。这个时候的桑榆才有了十七岁少女的模样,可爱中带着点小狡黠,让他看了止不住的心生欢喜。
见趴在主子膝头的阿宝忽然哼哼两声,好似在附和主子的话,银翠,碧水,冯嬷嬷都笑了。这主宠两个越发有默契了。
收了笑,碧水好奇的问道,“那太和殿的古松枯死又是怎么回事儿呢?听说那古松极有灵性,可以预知天下兴亡。”
“古松的事就更简单了,什么灵性,预知,示警,降幅……都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孟桑榆不以为意的摆手,引得众人,包括阿宝,都眼神灼灼的朝她看去。
“那树既然活了上千年,寿命也算是不短了,一朝枯死是正常现象,只不过被有心人利用就成了前朝皇室触怒神明的证据。后来太祖称帝,为了使古家的上位显得顺应天意,显得庄严神圣,这古树又再次被利用了。所谓的复活不过是用了某种秘法,延续了古树的生命,能够再延续百年已是不易,早晚还会枯死。当然,它偏偏在这个时候枯死,里面肯定有人弄鬼,咱们意会就好,不可言传。”孟桑榆用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古松死而复生的事是古家的不传之秘,太祖早已料到它活不久,登基后在树根下埋了一块‘万古长存’的石碑,只等这树有朝一日枯死时便挖出来为古家帝位正名。若不是继承了皇位,周武帝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他深深看了孟桑榆一眼,已经不会再为她的聪明灵慧感到吃惊了。至于李贵妃和李相,他眼里的温柔顷刻间退去,被彻骨的寒意所取代。连皇室的象征都敢动,李家的心越来越大了!
冯嬷嬷等人点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片刻后,冯嬷嬷似想到什么,压低嗓音问道,“娘娘您说,皇上伤了根本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十有八九!”孟桑榆撇嘴,“皇上刚回来那会儿不是一连召了很多神医进宫吗?那些神医都失踪了,必定是为了遮丑。皇上又接连两月未曾踏足后宫,连最心爱的良妃都没碰,可见是有心无力了。”话落,她眉眼一弯,扑哧扑哧的笑了,表情极为幸灾乐祸。
没有子嗣,沈慧茹这辈子都别想登上后位,沈太师的报复恐怕是难以实现了。而自己又刚刚向李贵妃表明了立场,作为一个无宠无子的嫔妃,李贵妃不会拿自己怎样。沈慧茹应付李贵妃尚且应付不过来,就更不能拿自己如何了。这才是孟桑榆老神在在过日子的真正依仗。
周武帝闻言脸色漆黑,胸闷气短,但对上她亮晶晶的凤目和微翘的嘴角,所有的郁气又一扫而空。罢了,爱笑就笑吧!待朕回魂,朕定会让你知道朕究竟有没有力!看来,朕得抓紧时间去找俊伟了,寻医问药是没用的,得找个得道高僧招魂才行!
乾清宫的正殿里,假皇帝坐在御桌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匆匆看了两眼扔掉,捡起另一本,又扔掉,斜飞入鬓的浓眉深深皱起,似有说不尽的烦恼。
“良妃娘娘求见!”殿外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假皇帝眼睛一亮,立马挥手道,“宣!”
常喜领着良妃款步进殿,甩甩手里的佛尘,遣退殿内多余的人。
宫人们鱼贯退出,头俱都垂的低低的,丝毫不敢乱看。最近皇上心情不好,乾清宫里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人,且与皇上关系越亲近的,死得越快,他们整日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恨不能没长眼睛和耳朵。
等人都走远了,常喜也没给皇帝行礼,径直走到殿门口望风。沈慧茹直起微弯的膝盖,极其自然的走到皇帝让出的主位坐定。
“奴才见过良妃娘娘!”假皇帝卸去浑身的气势,恭恭敬敬的跪下给她行礼。
“起来吧!”沈慧茹睨他一眼,眼底溢满复杂难言的幽光。看着这人顶着一张昔日高高在上的脸对自己卑躬屈膝,她心里既觉得不自在,又有种隐秘的,不可言说的满足感。终于不用再仰赖着他的宠爱而活了,终于不用再患得患失了,终于不用在日日翘首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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