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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贴,分配岗,还有奖学金,”贺春景言简意赅,“师范生可以给人做家教,每次一个半小时。我不是名校学生所以收费不高,好些的一百五,坏一些的八十。”
八十块,一个半小时,九十分钟。
买张电影票,能坐在影院里吹着空调看完整部爆米花片。
陈藩的拳头捏紧了又松,贺春景要不分严寒酷暑、用最廉价的交通方式赶去学生家里,口干舌燥地讲满一部电影的时间,拎包收拾东西,再匆匆赶往下一家,也不知还顾不顾得上吃饭。
“其实我不是什么疤痕体质,摔摔打打之后大多都好了,忘得也快。”贺春景低头看了看,抬起一边膝盖摸了摸,“小时候学自行车,在这摔了个印子,现在越长越淡,几乎看不到了。”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贺春景空前地大方,左右看了看自己,“我”
后半句话被陈藩凶猛地吞掉了。
这是一个很炽烈很忘情的吻,陈藩企图用它烧坏贺春景的思维,清空贺春景的记忆,让他再也不能像个他妈的该死的点读机一样哪里不会点哪里,把一身伤痕说得头头是道。
湿过水的皮肤蹭在一起,略微发涩。
陈藩竭力把贺春景的后脑往前按,像是非把他揉进自己身体不可。贺春景发梢流下的水汇成小绺往下淌,自陈藩曲起的手臂上划过,让他有种自己用尽身体各个部件一同流泪的错觉。
浴室里热得发疯,陈藩舔了舔嘴唇,与贺春景相互抵着额头,眼睫毛都快扫到一块。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第一道伤是哪?”
他想知道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从现在开始,自己每天一道一道地替他平复滋养,究竟要花上多久。
“卡介苗。”贺春景这时候知道煞风景了。
“除了卡介苗!”陈藩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贺春景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雾气已经开始消散了的镜子。
“那应该是……在这,我记忆里第一次出现伤痕的地方。”他翻出手腕内侧最细腻的一块皮肤,那里又薄又软,靛蓝色血管清晰可见。
陈藩看得努力又认真,终于从皮肤上咂摸出两点米粒大的、细长的白印子。实在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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