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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击穿窗纸的刹那,韩四姑的金剪突然刺向织女尸体的喉管。
陆云袖的刀风扫落凶器时,老妇人左臂衣袖已然撕裂,暗红丝线在溃烂的皮肉下拼出半幅漕运暗桩名录。
"二十年前东…”
雨线穿透褪色的茜纱,在青砖地上洇出蜿蜒水痕。
沈知意拾起韩四姑跌落的白玉顶针,内圈阴刻的"壬午"年号被硫磺熏得焦黄,恰与司礼监掌印私印边沿缺损处吻合。
"这枚顶针..."
她将玉环按在倭寇船结构图的桅杆标记处,"是二十年前东宫赐给绣坊的节礼。"
暗渠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十二具描金棺椁突然在硫磺雾中自行调转方位。
陆云袖劈开第三具棺椁的底板,腐烂的锦缎里裹着半卷《双面绣谱》,泛黄的纸页上留着云娘娟秀的批注:"七月初七戌时三刻,司礼监借走金剪十二把。"
沈知意忽然扯开第七具尸体的左衽,溃烂的锁骨下方,暗红丝线勾勒的辽东潮汐图正随血脉搏动起伏。
"活人绣绷的引针不止翡翠耳钉。"
她的陶刀挑开丝线末端,"还有绣娘们随身的饰物。"
晨钟穿透雨幕时,两人立在寒山寺染坊废墟前。
四百九十口染缸残骸在暴雨中泛着靛蓝泡沫,第三十七号缸底的裂缝里,蜷缩着韩四姑的玳瑁发簪。
陆云袖将发簪浸入毒液,鎏金纹路里竟浮起工部密道机关图。
"这簪子本该随韩四姑入土。"沈知意将簪尖按在倭寇船吃水线
"除非..."
染坊梁柱突然迸裂,十二架缠满金线的绣绷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