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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端阳节,工部从琉球购入四百九十斤硫银砂。"
沈知意将碎屑按在账簿油渍处,翡翠纹理竟与账目笔迹重叠,"严大人却将这些火药记作染坊靛蓝。"
惊雷炸响的刹那,严郎中突然扯开衣襟。
溃烂的皮肉间镶嵌着十二枚银剪,刀柄处靛蓝丝线正与绣娘血书同源。
"沈姑娘以为,当年四十九陶工真是死于堤坝坍塌?"
他咳出血沫,指甲深深抠入胸膛伤口,"他们是被令尊......"
破空声截断话语。
三支弩箭穿透雨帘,将严郎中钉在织造局影壁。
沈知意扑向箭矢来处时,只瞥见戴赤红官靴的身影翻过西墙。
陆云袖挑开尸体手中紧攥的翡翠扳指,夹层暗格里飘出半片焦糊的丝绢——竟是沈父笔迹的绝命书:
"丙三堤下有倭寇暗渠,以陶工骨灰为记。若见此信,速毁翡翠......"
子时的更鼓在雨中发闷,沈知意立在阊门码头,看漕工将四百九十块骨灰砖沉入运河。
陆云袖突然按住她执剪的手:"翡翠暗格中有硫银砂结晶。"
两人就着灯笼细看,砖缝里的晶砂竟在雨水中拼出半幅海防图。
图中寒山寺钟楼的位置,标着朱砂画的八幡船。
"严郎中不是终点。"
沈知意将染血的绷架投入河水,"工部账簿第七页的墨迹,用的是司礼监特供松烟墨。"
第一缕晨光刺破雨云时,码头忽然传来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