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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借你胭脂一用。"
知意突然研磨起朱砂粉,将磁母砂混入其中。
染红的丝线甩向炮台时,金蚕丝突然集体收缩,尚未固化的防火缎层顿时皴裂。
"赤眼蚕最厌朱砂。"陆云袖会心一笑,绣鞋尖踢翻浸泡蚕丝的油缸。
混着磁母砂的液体渗入地缝,炮台基座突然倾斜十五度,正在校准的炮口直指兵部尚书坐舰。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里,知意已撬开船坞暗格。
严家与倭国交易火浣布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防炸膛,而是利用蚕丝传导磁暴,让炮弹在空中二次变向!
"沈姑娘看这个。"
陆云袖用银针挑开炮膛残留物,未燃尽的金蚕丝里缠着半枚玉扳指。
内侧新刻的潮汐图显示,今夜子时将有天文大潮。
知意腕间蚕纹突然刺痛,她望向海平面若隐若现的岛礁轮廓,父亲临终前那句"月满磁逆"骤然清晰。
三百架提花机的青铜轴承、运河暗渠的磁闸、甚至兵部战船的航线...严家二十年经营,等的就是借大潮磁力让炮弹拐过泉州湾的直角!
知意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将玉扳指紧紧扣在掌心。
潮气浸润的铜腥味钻进鼻腔,令她想起父亲书房里常年不散的药香。
陆云袖的侧脸在火把跃动中忽明忽暗,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旧疤泛着青。
"潮位还差七尺。"
陆云袖用绣鞋尖丈量着礁石上的牡蛎壳,银线收腰的襦裙在海风中纹丝不乱。
只有知意瞧得见她藏在广袖里的左手正微微痉挛,那是上次磁暴残留的隐痛。
船坞暗处传来铁链拖曳声,二十名工匠推着炮车转入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