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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蚕丝该呈竹青色,这掺了琉球海藻染的赝品,遇水必褪。"
铁链拖曳声贴着墙根游走。
十余名绣娘腕间银戒泛着靛光,正将《八仙渡海图》残片浸入茜草染缸。
素绢忽然掀翻铜盆,矾水撞上丹砂腾起青烟,池底竟浮出半枚火漆——正是漕运司上月遗失的盐引封蜡。
"顾家染坊的矾料,每担掺了二两辽东辰砂。"
顾长淮剑柄暗格弹开账册,桐油味裹着墨迹漫开。
"宝庆绣庄三年采买的朱砂,足够染透七省驿道。"
靛蓝灯笼破空砸向染缸时,知意已扣住三枚银针。
瓷片间滚出的黄铜机簧刻着工部印记,与井底暗格弩机榫卯密合——正是万历元年改良的连弩制动簧。
"好一招移花接木。"
知意抖开《百子千孙图》衬布,金线在琉璃灯下显出水波纹。
"三桅官船吃水线藏在婴孩襁褓褶皱里,这般载重岂是生丝所能及?"
西厢房传来织机轰鸣。
二十架铁木提花机绞轧棉纱,梭芯残留的硫磺碎末沾在知意帕上。
顾老夫人杖头莲花瓣轻旋,淬毒针尖泛着与倭刀相同的青蓝——那是朝鲜进贡的冻石磨出的毒槽。
"泉州商帮去年运往月港的生铁,"顾长淮剑光削断铜链。
"锻成织机可抵三年夏税,熔作刀剑却能装满十艘福船。"
晨光穿透辽东蚕丝时,知意喉间发紧。
经纬间的色差在琉璃镜下显成海岸线,松江卫所炮台方位竟藏在并蒂莲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