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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先生。”
沈庭未的声音压得很低,不知是因为早晨刚睡醒还是嗓子不舒服,嗓音里带着不太明显的沙哑。
连诀推门的手停下来。
他收回手,往会议室远处走了几步,回:“什么事。”
连诀等待了两秒,对面却迟迟不出声,他本不充足的耐心很快被这样的沉默耗尽,语气不耐道:“如果是因为那张卡……”
电话那端的人却与他同时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好像尾音散进了空气里。
连诀听清了,却恍惚地以为他没听清,僵了片刻,才开口:“……你,说什么?”
再次开口显然比第一次要容易些,对面这次只微顿一下,就将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连先生,我怀孕了。”
连诀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他甚至努力克制了半天,却仍失败了,对电话那头骂了句脏话。
“沈庭未,”连诀额角细小的青筋微迸,下颚紧绷起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对面低声说没有,接着又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沈庭未入戏极深地、嗓音轻颤着小声询问他:“……你们公司有没有堕胎用的设备啊?”
连诀不可思议地发觉自己竟还从他语气里听出了那么点忍辱负重的意思出来。
连诀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情绪从未有过这样濒临失控的时刻,抿着唇忍耐少时,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几乎是从咬紧的齿缝中漏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