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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卞翎玉放下书,叫丁白进来:“去准备一些陶泥。”
丁白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脆生生地应了,很快就找来了陶泥。
卞翎玉沉默了一会儿,以指为剑,斩断了自己身上的一截骨刺。
方才焦躁的骨刺,在此时却意外地一动不动,引颈受戮,只在被斩断时疼得不住发颤。
卞翎玉将陶泥覆盖在骨刺上,他本来打算敷衍了事,然而到了手中,陶泥最后成了一只红着眼睛,十分委屈可怜的小兔子。
兔子以骨刺为躯干,吸收了骨刺中的滂沱灵力,灰暗的眼睛灵动起来,精致可爱。
卞翎玉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蒋彦的纸鸢。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做的事情竟然与一个余孽重叠。
这个认知令他脸色愈发冷淡。
他做完陶泥兔子,天色已经快大亮,卞翎玉起身朝后山走去。
林间露重,卞翎玉衣衫单薄,行走在山间。他逆着寒风走了许久,终于看见蜷缩在洞中,哭到睡着的少女。
他远远地望着师萝衣,没有过去。
卞翎玉不知道卞清璇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卫长渊去与她提出解除婚约,而且是在昨日那样的日子里。
但卞翎玉明白师萝衣要什么。
刀修少女的爱,从来都死生不渝,执着不悔。何况她如此骄傲,卫长渊都忘记的事,她恐怕还一直记得。没了师桓,世间她最爱卫长渊。
就像变成小傀儡,她注视卫长渊的时间,也比注视其他人长。
蒋彦到死,也没在她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卞翎玉眉宇染上浅浅的冷嘲,打算扔了兔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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