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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杭见他疼得厉害,倒确实是先收了手,又说道:“好人本该有好报的……呵……真是笑话。”
他走到窗边,微微打开一条缝,看着外头天空五光十色的烟火,思忖这烟火还能放多久。
随即又合上,继续说:“再怎么好事做尽,也架不住虎狼之心。便是这样的一个烂好人,也得罪了小人。军统大人,你说是吧?”
袁森哪里还听得进去?他此刻痛不欲生,许杭说什么,他都只能点头,脸色白得吓人,满额冒汗。
“当时,军需署的署长偷偷来找鹤鸣先生,想与他一起做鸦片买卖,狠捞一笔钱。鹤鸣先生二话不说,将那人赶了出去,甚至一封举报信往上递,断了那人的财路。自此……便埋下了祸患。”
说到这句,许杭抓紧了手里的金钗,眼里的恨意源源不断地满上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给淹没。
“终于,十一年前,日寇还是要打进蜀城了。全城官兵苦战一个月,终究不敌,最后上面下令,全员弃城,下达了最丧心病狂的“焦土之策”。”
“蜀城如失陷,务将全城焚毁”,军令上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数万亡灵不得往生。那个夜晚,一切都是失控的,是崩溃的。
“多么愚蠢的政策?一把火,烧光所有。不留一丝一毫给日本人,却也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这政策,原本是想先撤民再放火。可是……有三个人,为了阴暗的、龌龊的、可耻的私欲,隐瞒了全城的人,在所有人沉睡的深夜,放火焚城!”
最后两个重音一出,金钗扎进了袁森的脚腕,从一边进另一边出,袁森整个人重重弹了一下!
他额头青筋爆出,好像要破裂一般,整张脸扭曲变形,脸色在红白之间交替,他整个躯体都在不受控地痉挛着。
许杭干脆利落的一挑,拔出来后,又很果断地扎进另一只脚腕,这下,袁森连弹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杭的声音,冷得让人颤抖:“军需署署长汪荣火,欺上瞒下,将焚城消息瞒得滴水不漏。而曾经受过鹤鸣先生恩惠的军长,带着所有士兵在城内纵火,第一把火……就烧在鹤鸣先生的宅院里!放火之前,卫生署署长袁森带着百来号人,甚至军装都不脱,大大方方闯进宅院,烧杀抢掠,将偌大的百年世家抢得分文不剩!一家上下连同奴仆杂役百来人,死得何其冤枉!满城的无辜百姓,死得何其凄惨!甚至是比日寇更无耻的大屠杀!”
他用力地搅动金钗,把袁森的经脉彻底搅烂,这才狠狠拔出,袁森喉咙里最后哀鸣一下,整个人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整张床上都是满满的血,甚至流到了床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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