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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一开始觉得是周青是内鬼,但仔细想想应该不是,周青如果是内鬼,他回不到燕京。从在泉州府被厨子刺杀一事来看,他就觉得青玄卫有点不对劲,有些太松散了,后面在江上被刺杀,也很离奇……被人杀到船上不离奇,但还有弓箭手就很离奇了。
那可是江中-央啊!离岸边少说两三百米,又是晚上,眼神再好能精准锁定两三百米外大船上的一个人?!如果说用的是精铁长箭,用巨弓,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可那箭矢分明是小箭,只有臂长。
如今仔细一想,那小箭更像是一种暗器,在御船上朝他放暗箭太显眼了,毕竟大量高手齐聚此处,这一箭只要射出来,不管中没中,人都是必死无疑的。但如果放箭的人在离他四五十米的护卫船上,一切就显得很合理了。
毕竟护卫船上只有随行护,在这种情况下,护卫船主要的关注点是御船,而不是自身,本就是轮班,紧着自个儿休息还来不及,谁有功夫管同僚在干什么?睡不着吹吹风有什么奇怪的?
“你倒是清楚。”姬溯意味深长地道。
姬未湫心中知道他哥恐怕觉得他知道得有点多了,但是伪王这件事如鲠在喉,他不说不快,便道:“其他人先下去。”
随侍的宫人们悄悄抬眼看姬溯,见他颔首,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退出去了他们早就不想听了!这种事情他们知道那么多干什么!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好不好!
姬未湫见偏殿中只剩了几个心腹,这才道:“皇兄,这其中是否有古怪?看这几次,有的是要杀我,有的是要抓我……不像是那几个贪官干的。”
贪官是想升官发财,不是想升棺见财,御船上除了他这个瑞王,还有张二邹三他们,但凡误伤一个,地方官员再如何也挡不住朝中要员使劲折腾啊!比如邹三,但凡他在某地擦破了一点皮,他爹是户部侍郎,一应款项是不敢不发的,但他敢最后一个发!回头再去隔壁吏部找尚书唠唠,这地方官的考绩就完了。
姬溯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何这般想?”
姬未湫理直气壮地说:“抓我有什么好处?捧着我才有好处!都知道我是奉旨下江南,为母后祈福的,指不定后面就跟着皇兄你的眼线,摸清我的脾性让我别回京说坏话不就行了?”
“再说了,把我抓走做什么?作人质?要赎金?”姬未湫恶趣味地说:“到时候皇兄你兵临城下,对方把我拉到城墙上,喊话要皇兄写下退位让贤诏书,否则就把我扔下城墙摔死……”
姬溯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正想说话就听姬未湫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说他们怎么想的?这还要选?皇位何其重要?说传就传?传了咱们和母后还能活?那还是叫我摔死吧!回头哥你把人拎到我坟头去杀,千刀万剐,我绝不求情!”
正在此时,庆喜公公捧着一个小汤盅进来了,与两人行过礼后就将汤盅放在了姬未湫面前,很是和风细雨地说:“殿下,膳房刚做好莲子银耳羹,您尝两口,润润喉。”
别说,姬未湫确实有些饿了,那莲子银耳羹端在手里碗也只微微有些温度,尝了一口,果然是温凉冰润,他看姬溯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低下头吃了起来。
只有一盅,又是庆喜公公亲自送进来的,必然是他哥授意的。
“多谢皇兄。”那汤盅就这么丁点大,没一会儿就被姬未湫扒拉干净了,他刚想再讨一盅,忽地面前就被姬溯扔来了几本折子。
姬溯扬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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