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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少连对验官身死案的罪行供认不讳,最后一刻,他嘴角带着奇异的微笑:“我指使人,谋害了江都府市舶司张优。”
张优的命案是金陵、江都两府共审的。
下堂收监时,施少连戴着手镣,形容落魄,却正正经经朝张圆拜了拜,黑眸锃亮:“听闻张御史是个孝子。”
张圆神色倨傲,目光冰冷看着他。
“孝子难为啊。”他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任由皂隶拖曳着镣铐,往监房里去。
这桩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背后有人来打过招呼,没有往深里审,协同审案的提刑官回到家中,脱了官袍,拿着本礼册翻来覆去的看,长长叹了口气。
家中妾室袅袅过来,替他捶背捏肩:“大人衙里劳累一日,回来就长吁短叹,有什么烦恼,倒与妾身说说,妾身替您拿主意。”
“你个妇道人家懂甚么。”提刑官看她眉眼娇媚,“倒是有一桩心事,有个犯人私下送了买命钱来,在我面前求个情。虽说生死裁度,或轻或重,都凭一支官笔,只是金陵府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要上报刑部,自然要依法行事,不能偏袒凶手。”
这提刑官把此事前因后果都大致说了,那妾室的手慢慢停住,轻轻一声,唇边一抹娇笑:“哦,原来是他啊。”
“月娘这人认识?”
“妾在江都府也过了几载,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妾室道,“依大人意思,那到底是死是活?”
提刑官的目光从厚重礼单上巡过:“虽说是死罪,但又罪不致死……”
年轻妾室噗嗤一声笑出来:“大人,连我都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您又要心底过得去,又要看官满意,您就挑个生不如死的地方不就成了。”
提刑官搓手:“我正有此意,那就杖百流三千里,充军西北,那边正是和鞑靼打仗,沿途又有疫病,一般人也捱不过去。”
案子一层层报到刑部,果然流放到西北战乱之地充军。
云绮听到消息,瞬间愣住,问自己的丈夫:“那……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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