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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和听他如此折损苏沫,不由气从心生,面色一沉似要发怒,不知为何却又抑而不发,反而好声劝道:“殿下对我家陛下多有误解,往后相处久了,您定然会明白的。”
李然冷哼一声,一脸的嗤之以鼻,弁和盯着他瞧了半晌,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尔后将那瓷瓶收入袖中,不无感慨地叹道:“殿下只知道老夫善用奇毒,可那季睢清哪里是个省油的灯?如何就能轻易被害了?倒是他会不会拿在北烨遭袭一事做文章,老夫就不得而知咯。”
言毕,抿唇再不多言。
李然心中隐约顿生,暗忖此人既然是苏沫的心腹,自然会想尽办法为那厮说话,而柳俊之所以会对他恨之入骨,归根结底还是苏沫埋下的祸根。
一想到此,他就觉得无比头痛。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日柳月含恨于狱中自尽而亡,说到底跟他逃不了干系,如今柳俊会前来寻仇,这多少在他意料之中,只不过那小子手段之毒辣甚于苏沫,不由让人寒从脚生,而苏沫会横插一脚,则更令他不解。
弁和在眼角的视线里将他眉眼间的神色看在眼里,了然一笑,道:“我家陛下对柳公子向来纵容三分,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如今竟然也动了真怒,殿下以为是何缘故?”
李然嗤笑一声,道:“果然是老头子,废话还真是多,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说什么?”
弁和差点别他呛得一窒,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暗自怅然轻叹,暗忖他们那位天子的喜好可真是异于常人啊。
二人相对无言,这马车坐得李然可谓困苦不堪。
半个月后,一行人到了西平境内的夷水县。
十数日来,车马日夜赶路从不停歇,今日竟然破天荒地停下脚程,李然心中纳闷的同时,心中疑惑一重不减,却又添了一重。
车马帘帐一掀,他蓦地一怔,只因车外竟站着一人,长身而立,着深紫锦袍,袍上绣蟠龙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