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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美人初入宫时不是舞姬来着?”
“可赵姑姑并不是一直都在教乐局没挪过窝的啊。你绕了好大一圈,又是迷药,又是扮鬼吓人……还有那个,勉美人的笔迹是拿来做什么的?”
“我还没梦到那块就被你吵醒了。”木棠将剩下半碗热气腾腾的早饭转到自己这边来,唉声叹气却半天都不举筷,“我昨天想了一天,晚上做梦的时候真的像真的一样,出了口恶气,好快活!可你又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徐弥湘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这么上心的啊。那我该一进门就告诉你,没事了。我借了她钱,沉茗姐姐已经定下来要去当领舞了。”
“你借了她五十两银子?!”
“她已经攒了二十余两,再除开四下借来的,要我添补的其实不多。再说嘛……”弥湘冲她一挤眼睛,“我这是替我爹爹破财消灾。”
“你是说过你家很有钱,但也不能有钱到掏几十两眼睛都不眨一下,连少爷都不行。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快点将这馎饦吃完了我就告诉你,我还得赶回去……”她嘻嘻笑着,凑到木棠耳边来,“寿宴排场大缺人手,我到时候也能掌个火切个菜的,正元殿上我伯伯怕能尝到我的手艺呢。好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就是个官儿,不是什么大官,要不也不会放我进宫来当宫女了。”
果然宫里人人都出身高贵,才华不凡,除她木棠以外。她原来盼着寿宴想见见世面,现在却只恨自己无能,为此辗转难眠了多日。三月廿九很快到来,这是杨氏作为太后的首次寿宴,自然隆重非常。正元殿内西侧是后宫嫔妃与世家命妇,东侧则安置下大梁勋贵遗老,及楚燕等国派来道贺的使臣。那楚国到底与大梁结有姻亲,甚至当朝天子也身沾楚国血脉,列席寿宴理之自然。燕人呢,却自登场之时便令堂上众人纷纷侧目。丰州至今战火不歇,西受降城还陷于燕人之手,更别提年前卫国公更是在鸣沙关一战中血染沙场、为国捐躯。秦府尚未出孝,燕人却居然大大方方来京祝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秉方已捏碎了一只酒杯,老太尉就差要当场退席。唯皇帝与荣王安之若素。尤其御座上、冕旒下那张笑脸,举杯还先来敬燕国可汗。使者随即出席,不请从者上殿,不宣厚礼进献,单单双膝落地,按大梁礼数竟五体投地。随即呈上的,短短一纸书,却重若千钧——
是可汗亲笔,意在告罪称臣。
燕国去年年尾暴雪不停,多个部族被逼起事,烧杀劫掠此起彼伏。凡此种种朝中皆有耳闻,为此趁火打劫发雄兵、夺故城之言向来不绝于耳。不过是新皇即位,国库吃紧,心有余而力不足,引为一大憾事。今日忽见如此心腹大患竟自己上门告降,满座宾客无不哗然。唯皇帝与荣王终于忧心稍安。从正月里燕国王子阿史那吉连修书戚晋意图结盟开始,双方互通有无便从未停歇,却从不敢走漏风声,惹来朝野非议阻拦。而今乾坤既定,皇帝迫不及待要先尽一杯酒,再来共饮同欢。值此关头,却不是自家朝臣出来大唱反调,一马当先出言不逊的,竟是那楚人使节:
“梁帝,忘性真大,几万边关子民的血仇,狂言欺骗几句便打发了,全无半分我楚国男儿的血性!早知今日,老太祖就不该千里迢迢将延吉公主嫁过来!”
燕梁结交,干他楚国人何时?椅背一靠双腿一翘,更是分外咄咄逼人。满朝才激起的怒气这下转而都要落在他身上,偏此人好似全无所谓,推倒酒杯起身竟然就要告退:“惭愧惭愧,我大楚可学不来梁国如此气魄,谈笑之间便泯恩仇。血债血偿,梁帝与燕国缔盟,便是与我楚家儿郎为敌。我楚人不是软柿子,只怕,今后更攀不起梁国皇帝这门亲!”
这愣头青假模假式摔了话就是要走,却自然要有人将其拦住。出席而来的乃是靖温长公主戚昙,身份恰切得很,面对楚人嗤之以鼻款款一笑先报名号:“延吉公主之女,大概也算得你半个主子。”就这一句,便教对面火气顿泄,进退不得。戚昙继而又笑,端的谦和有礼,“贵使匆忙前来,我等还未能好好招待,何必急着走呢。坐下来赏场歌舞,消消气,有甚么误会直说便是。还是……贵使本就是鲁莽愚拙之人,一定靠一时好恶毁两国邦交?亦或受人唆使,别有居心?若如此,本公主自当提点外祖。届时回国去,是功是过,是奖是惩,贵使当真不悔么?”说到此处,戚昙意味深长地一顿,俄而又莞尔笑道,“贵使若真想替楚国百姓出气,坐下来看支舞再走不急。到时候再回去告状去,外祖也不会觉得、你是因大梁轻慢心生怨愤才故意搬弄唇舌。本公主一片好心,贵使意下如何?”
楚人方才正气凛然,靖温就回以绵里藏针;前者故作姿态,后者就递上台阶;于是要走的自然留下,该归席却绕去护卫正元殿某一左卫身前抽来长剑: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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