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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3页）

越靠近屋子，越能听见客厅里电视的声响，夹杂着白昌荣不时清嗓子的声音，此外再没有别的，没有陈冬梨在家的声音。白承航顿感绝望，心想要不先不回家了，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无论如何他都得踏进去的。

犹豫中，白昌荣似乎觉得闷了，在客厅踱步和站在院子里的白承航瞬间四目相对。白承航愣住了，硬着头皮先喊了白昌荣，这是他已经被打出来的习惯：“爸……你回来了。”

“你不进来在院子里站着干什么？”白昌荣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责备道，“你妈去哪了，怎么不在家？”

“……她……在医院。”

“得病了？”

“不是……”白承航大气也不敢出，艰难地往家里走，和白昌荣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她在医院找了个工作。”

“啧，这么大的人了，你会不会说话？！”白昌荣骂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问你事情，你是不是要完整的说完，把话一点一点挤出来干什么，你以后进社会就这样进？！”

“……”

“她陈冬梨还去工作？行，胆子也大了哈，我是苛待你们怎么的，要她一个女人出去工作？就她那样能有什么出息？”

白承航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还有没有什么心思，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只想让白昌荣无视他，让他能滚进房间里。但事与愿违，白昌荣显然非常不满陈冬梨外出工作，大概是自己回家会没饭吃，所以烦躁地叫白承航去下点面条，他回家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白承航终于远离了白昌荣身边，感觉呼吸都顺了不少，他默默咒骂白昌荣是猪啊自己不会做，却老实地在厨房里洗菜，唯有暗地的情绪发泄才能让他尽力转移心思，以免一会白昌荣又要唧唧歪歪。

陈冬梨回家后看见坐在桌子边吃面的白昌荣似乎一怔，又无视般弯腰伸手脱鞋。她似乎很累了，意外没有直接和白昌荣开吵，直接去厕所洗手去了。白承航一直门神一样站在厨房门口，犹豫之下还是选择拿碗去给陈冬梨盛面，陈冬梨拿毛巾擦手，轻声说放那吧，却没有吃。

白昌荣在那头把筷子重重拍在碗上，发出刺耳声响。

白承航大概预知到了一场巨大争吵大概是躲不掉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当逃兵，他就会成为判决对象，而当逃兵被揪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可除了当逃兵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既担惊受怕，又冷漠地旁观一切，然后精神脱离体外，遥遥看见自己被卷入风暴中心，迎来各种各样的待遇。

白承航望着白卓航的遗像，勉强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听见白昌荣在质问陈冬梨一个月能赚几个钱，现在这副样子要做给谁看。陈冬梨似乎在冷笑，说我可不得为自己打算么，生个儿子不争气没留住，嫁个男人脾气臭靠不住，我总得为自己忙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