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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邪神（6）（第2页）

“你果然还是不忍心。”晟冉趁机欺身而上，带着浊气的手掌毫不犹豫地穿透潇潇胸口。可他触碰到的，却是正在消散的冰晶幻影。原来，真正的潇潇早已出现在二十丈外的坤位镇海柱顶端，她手持霜雪凝成的长弓，正瞄准晟冉眉心颤抖的暗金印记。长弓上的弦紧绷，仿佛下一秒就会射出夺命一箭。

“都三千年了，你还在用这老掉牙的替身术。”晟冉突然露出孩童般委屈的神色，这个表情让潇潇扣着弓弦的手指微微一颤。当年在昆仑雪渊捡到浑身是血的婴孩时，他也是这样仰着脸冲她笑，笑容纯真得如同春日暖阳。

就在这一瞬间的恍惚，黑龙喷出的血雾化作利箭，“嗖”的一声洞穿潇潇的右肩。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消散之力失控暴走，以她为中心，方圆百里的海浪全部汽化，形成一片巨大的蒸汽云。裸露的海床下，缓缓浮现出由十二座山峰组成的巨大阵图——那竟是传说中黄帝镇压蚩尤的“山河锁”！山河锁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上古时期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晟冉突然抱着头跪倒在地，封印纹路如毒蛇般迅速钻进他的七窍。在潇潇惊愕的注视下，少年周身的浊气骤然褪去，眼中的暗金光芒变成清澈的琥珀色，他颤抖的右手伸向潇潇的方向，声音微弱却满是焦急：“师尊...快逃...”就在这时，山河锁阵图绽放出洪荒之光，那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晟冉指尖突然迸发出赤金火焰，那火焰熊熊燃烧，竟将侵蚀识海的浊气灼烧成青烟，在他与潇潇之间形成一个燃烧的太极图腾。海底十二座山峰同时震颤，每座山巅都浮现出半透明的上古战将虚影，这些虚影手持兵器，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古老的海域。

“轩辕血？”潇潇被剑气震落的冰晶面具下，露出左脸狰狞的灼伤疤痕——那是二十年前为救入魔的晟冉，被浊气反噬留下的痕迹。此刻，这道疤像被重燃的火焰灼烧，发出钻心刺痛，仿佛在应和山河锁的共鸣。她望着晟冉，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晟冉的瞳孔在琥珀与暗金间疯狂闪烁，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咽喉，声音沙哑却坚定：“快...用冰魄钉...封住我的天枢穴...”话音未落，黑龙喷吐的血雨突然凝聚成玄铁锁链，如一道黑色闪电，贯穿他的琵琶骨，将他拽向青铜棺椁。锁链上的倒刺分明是消散神殿惩戒叛徒用的噬魂钩，噬魂钩闪烁着寒光，刺入他的身体，鲜血汩汩直流。

潇潇霜弓上的冰弦在剧烈颤抖中“嘣”的一声崩断。当晟冉后背撞上青铜棺的瞬间，棺盖表面的饕餮纹突然睁开猩红竖瞳，喷出的紫雾在空中凝成三千年前的模样——那竟是身着消散神袍的初代殿主，额间坠着与潇潇相同的冰莲额饰。初代殿主的身影若隐若现，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好孩子。”紫雾幻影抚摸着晟冉扭曲的面容，说出的话让潇潇如坠冰窟，“当年在昆仑雪渊种下的混沌种，如今终于成熟了。”幻影抬手间，镇海柱内的修士遗骸竟全部站起，他们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丹田的冰晶此刻都延伸出透明丝线，连接着晟冉背后的青铜棺椁。这些丝线闪烁着微光，形成一个诡异的网络，将众人紧紧束缚其中。

海底突然响起沉重的机括转动声，山河锁阵图开始逆向旋转。晟冉周身爆发的浊气与清气形成双重旋涡，漩涡中，被撕裂的识海空间里，隐约可见两个身影在厮杀——披着玄甲的战神残魂正被八臂魔尊的虚影压制，而魔尊的面容竟与初代殿主有七分相似！这惊人的发现让晟冉和潇潇都感到无比震惊，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所谓平衡，不过是饲养混沌的谎言。”紫雾幻影的指尖刺入晟冉眉心，十二座山峰战将虚影同时发出悲鸣，声音在海面上回荡，“三千年前用山河锁封印浊气是真，但真正要封印的，是轩辕氏最后的血脉啊...”初代殿主的话语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晟冉和潇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让他们对过往的认知彻底崩塌。

潇潇的冰月轮在这时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缓缓凝成当年送给晟冉的拜师礼——那把被他折断了剑尖的木剑。看着这把木剑，潇潇的思绪飘回到了从前，那时的晟冉，眼中还满是对修炼的热忱与憧憬。当木剑穿透紫雾幻影的刹那，晟冉眼中突然恢复清明，他沾血的手掌按在潇潇结冰的伤口上，浊气竟将噬魂钩腐蚀成铁水。铁水顺着伤口流下，滴落在海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师尊，看清楚了。”晟冉嘶吼着扯开胸前衣襟，心脏位置浮现的冰莲印记与潇潇额间的一模一样，“我们才是真正的山河锁！”他的声音在海面上久久回荡，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仿佛要冲破这层层迷雾，揭开所有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