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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拿起锁链,像给自己一笔一刀雕刻出的神像献上佛珠那般,虔诚又小心地,将对方拉入无法冲破的桎梏中。
锁链松松垮垮,谢微星抬手甩了甩,带动陆寂的小臂随之动作,他垂眸偷看,陆寂手腕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缠。
察觉到谢微星的目光,陆寂抬眸看去,两人对视的同时,他的指尖沿着链身一寸寸爬上去,爬过冰凉的枷锁,爬过柔软的丝绢,最后强势地插入谢微星的指缝中,紧紧缠住。
在谢微星懵懂的注视中,陆寂轻声呢喃:“重云夜早,华灯氤氤,我将圆月,洒洒微星。”
谢微星眼神愈发迷茫,明显是没懂,他只听见“微星”二字,想来应该是那酸溜溜的情诗,专写给他的。
他不走心地夸了句:“写挺好的,下次别写了。”
陆寂神色黯然,失望于谢微星的不解风情麻木迟钝。
谢微星不过是单纯的没文化罢了,他琴棋书画样样死路,也只有在排兵布阵和带孩子这两件事上有些自己的心得。
他听不懂陆寂那委婉含蓄的遣词造句,就如陆寂不懂他为何这样冷血无情一般。
“没关系。”陆寂轻叹。
再无情,都没关系,谢微星能狠下心一次次离开,他早该知道了不是吗?什么诗什么画,不过是无法向谢微星讨来回应的寄托罢了。
谢微星脑子里被诗会占满,仍旧不走心地回了句,“我还没说对不起呢,你说什么没关系?”
陆寂摇头不语。
这会儿解药已然起效,谢微星下床蹦了两下,前几日的萎靡不振一扫而空,血液在身体中快速跃动着,连声音都带着勃勃生气:“走吧!”
上元佳节,满城繁灯,犹如万斛金莲洒长安,若谢献书在,或许会舞文弄墨来一句“迢迢银汉渡仙子,千古楼台展神光”。
可惜坐在马车里的是谢微星,他只会扒着窗子看热闹,连惊叹都显得有些苍白贫瘠。
“好看,真好看啊!”
陆寂失笑,他推开另侧车窗,同青成说话,“去买盏兔儿灯来。”
“是!”青成领命离开,陆寂坐直身子,又听见好大一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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