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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身侧有人,费诺很快醒了。
他都不睁眼,开口说:“你怎么又悄悄站在我床头。”
“我睡不着……”潘希年正要解释,忽然觉得不对,“等等,什么叫又……除了动手术之前那次,哪里还有……天哪,你到底有多少次是根本醒了的!”
她口气里颇有些被揭穿反而愤然不平又羞涩不安的成分在,费诺无声一笑,撑起身体坐起来:“希年,要体谅一个有轻微失眠症的人,只要一有人靠近,就很容易醒过来。”
潘希年指责他:“你装睡!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来,费诺欣然接受她的指责,绝不辩解,继续说:“现在几点?两点还是三点?睡不着也合着眼睛养一会儿神,相信我,毕业典礼是个体力活。不要让这自己太兴奋了。”
潘希年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想起一件事情来。”
“不可以等到天亮再说?”
还是摇头。
潘希年晚上虽然没喝酒,眼底却水波流转,满盛着醺醺然的醉意,也不知是醉了自己,还是要连着费诺一起灌醉。她单膝跪在坐在沙发上的费诺膝盖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问:“喏,费诺,你总是要送我毕业礼物的吧。”
费诺抬眼看她,暗里也看不真切,揽住她的腰帮她固定;平衡,却是笑:“哪里有自己开口要礼物的?”
“那以前我也是自己要礼物的啊。”她的手顺着衣领滑到费诺的后颈,皮肤被空调带来的凉气吹得很干爽,反而只是她自己手汗湿着。
潘希年听见费诺绷紧的声音,又是带着纵容的笑意的:“是什么,我怎么也不记得了?”
“我来提醒你吧……”潘希年微笑了起来。
她撤开额头,闭上眼,伸出手来摸索着,直到双手碰到费诺的脸颊。
那时她永远不会忘记的面孔,无论她在哪里,是不是能看见,又过去了多久。她甚至记得每一个最细微的步骤,但这一次,手刚刚掠过下颔,就被费诺抓住了,转而在她手心印下一个潮湿的吻,声音也闷在手心里,隐隐暗示着什么:“别胡闹。”
那吻让潘希年的手心都烧了起来,又一线烧到心口,她也看不清费诺的脸,只能看见亮得惊人的眼睛,她舔了舔嘴唇,干脆推了一把费诺的肩,跨坐在他腿上,仰起脸说:“没胡闹啊,你不送我新的礼物,还不能让我看看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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